文献通考 卷一百二·宗庙考十二

作者:《文献通考》马端临

  ○  後唐长兴二年四月,享於太庙。  周显德五年六月,於太庙。先是,言事者以皇家宗庙无祧迁之主,不当行之礼。国子司业聂崇义以为前代宗庙,累迁及追尊未毁者,皆有,别援故事九条以为其证。曰:

  魏明帝以景初三年正月崩,至五年二月祭,明年又。自兹以後,五年为常。且魏以武帝为太祖,至明帝始三帝而已,未有毁主而行,其证一也。

  宋文帝元嘉六年,祠部定十月三日殷祠。其太学博士议云:“按之礼,三年一,五年再。”宋自高祖至文帝,才亦三帝,未有毁主而行,其证二也。  梁武帝用谢广议,三年一,五年一,谓之殷祭。祭以夏,祭以冬。

  且梁武乃受命之君,仅追尊四庙而行,则知祭者是追养之道,以时移节变,孝子感而思亲,故荐以首时,祭以仲月,间以,序以昭穆,乃礼之经也,非关宗庙备与不备,其证三也。  唐礼:贞观九年,将高祖於太庙,国子司业朱子奢请准礼立七庙;是时乃立六庙而行。今捡《会要》及《通典》并《礼阁新仪》,皆载此礼,并与《实录》符同。此乃庙亦未备而行,其证四也。

  贞观十六年四月己酉,光禄大夫、宗正卿、纪国公段纶卒,太宗甚伤悼,为不视朝,将出临之,太常奏、祭致斋不得哭,乃止。此明太宗之时,宗庙未备实行,其证五也。

  贞观二十三年,自九葬回,迎神主於太极殿之西阶,日中行虞祭之礼。

  有司请依典礼以神主庙,高宗欲留神主於内寝,旦夕供食,申在生之敬。诏停礼。英国公李等抗表固请,曰:“窃以祖功宗德,饰终之明典;文昭武穆,严配之明训。”今停庙,奉徇哀情,直据典章,乖替为甚。又国哀已後,而庙停时祭,逾月之後,须申大。以唐礼九庙观之,自太宗已上,才足七庙。未有毁主,将申大,其证六也。

  贞观十六年四月癸丑,有司言将行祭,依今礼,享功臣并得配享於庙廷,享则不配,请集礼官学士等议。太常卿韦挺议曰:“其及时享,功臣皆应不预。”故《周礼》六功之官,皆大而已。大,即祭也。梁初误功臣,左丞驳议,武帝允而依行。降及周、隋,俱遵此礼。窃以五年再,合诸天道,一大一小,通人雅论,小则人臣不预,大则兼及有功。今礼,无功臣,诚谓礼不可易。太宗改令从礼,载详此论,该晓历代,援据甚明。又贞观年中,累陈,其证七也。

  高宗上元三年,有司享於太庙,上有七室,未有迁主。《通典》、《会要》及《礼阁新仪》具明此礼,其证八也。

  中宗景龙三年八月,帝将祠南郊,欲以韦皇后助行郊礼,国子司业郭山等议云:“皇朝旧礼,圜丘分祭天地,唯有皇帝亲拜,更无皇后助祭之文。及时享并,亦无助祭之事。”今据中宗之代,国子祭酒等举之文,称是皇朝旧礼,又明太宗、高宗之朝,皆行,其证九也。

  疏奏,从之。

  宋制:三年一,以孟冬;五年一,以孟夏。

  仁宗嘉四年冬十月,大於太庙。

  先是,上将亲,下礼官集议东乡之位。同判宗正寺赵良规请正太祖东乡位,而知太常礼院韩维以为宜如祖宗故事,虚东乡之位便。时礼官不敢决。乃与待制以上台谏官同议,曰:“太祖为受命之君,然僖祖以降,四庙在上,故大上列昭穆而虚东乡。魏、晋以来,己用此礼。今亲享之盛,宜如旧便。”诏恭依。

  礼官张洞、韩维又言:“唐《郊祀志》载祝文,自献祖至肃宗所配皆一后,惟睿宗二后,盖昭成,明皇母也。《续曲台礼》有别庙皇后合食之文,盖未有本室,遇享即附祖姑下。所以大顺中,三太后配列祭。博士商盈孙以谓误认《曲台礼》意。每室既有定配,则馀后不当参列,请依奉慈例。”

  学士承旨孙等八人曰:“《春秋传》‘大者何,合祭也。未毁庙之主皆升合食於太祖。’是以国朝事宗庙百有馀年,至之日,别庙后主皆升合食,非无典据。祥符五年己曾定议,礼官著酌中之论,先帝有‘恭依’之诏。他年有司摄事,四后合食。今甫欲亲,四后见黜,不亦疑於以礼之烦也?受命之君,以议礼制典为重,继体之君,以承志遵法为美。先帝议之制之,陛下承之遵之,臣曰可矣。宗庙之祭,至尊至重,苟未能尽祖宗之意,则莫若守其旧礼。疑文偏说,未可尽据。传曰‘祭从先祖’。又曰‘有其举之,莫敢废也’。臣等愚以谓如其故便。”

  学士欧阳、吴奎等九人曰:“古者宗庙之制,皆一帝一后。後世有以子贵者,始著并之文,其不当者,则又有别庙之祭。本朝,乃以别庙之后列於配后之下,非惟於古无文,於今又有四不可。淑德,太宗之元配也,列於元德之下;章怀,真宗之元配也,列於章懿之下,一也。升之后,统以帝乐;别庙诸后,以本室乐,二也。升之后,同牢而祭,牲器祝册一统於帝;别庙诸后,乃从专享,三也。升之后,联席而坐;别庙诸后,位乃相绝,四也。章献、章懿在奉慈庙,每遇、本庙致享,最为得礼。若四后各祭於庙,则其尊自申,而於礼无参差不齐之失。以为行之已久,重於改作,则是失礼之举,无复是正也。

  请从礼官。”  於是刘敞特奏曰:“今群臣不务推原《春秋》之法,而独引後儒疑似之说;不务讲求本朝之故,而专倡异代难通之制;不务将顺主上广孝之心,而轻议宗庙久行之仪。欲摈隔四后,使永不得合食,臣切恨之。夫宗庙之礼,神灵之位,岂可使有後悔哉。当留圣念。”

  初,上春秋高,议者恐上劳拜起,礼官遂造此议。上微闻之,及得敞奏,谓近臣曰:“朕初谓礼当然,苟以拜起为烦,朕犹能之,何惮也!”乃诏“别庙四后,享如旧,俟大礼毕,别加讨论。”

  杨氏曰:伏读国朝《会要》仁宗皇帝嘉四年三月,内出御札曰:“惟享之义,著经礼之文。大祭,先王合食祖庙,盛迪尝之荐,深肃ㄊ之怀,追孝奉先,莫斯为重。兹享之废,历年居多,有司所行,出於假摄,礼之将坠,朕深惜之。”大哉王言!此仁圣之君,至孝至敬之心之所形而不能自己也。当时建明此议出於富公弼,弼之言曰:“国朝三岁必亲行南郊之祀,其於事天之道,可谓得礼。独於宗庙,遣大臣摄行时享而已,亲祀未讲,诚为阙典。检书,今年冬至当有事於南郊,又孟冬亦当合享於太庙。欲望诏有司讲求祭大礼,所有降赦推恩,则并用南郊故事。”富公弼之言,可谓“一言以为知,一言以为不知”者也。夫圣王事亲如事天,事天如事亲,以享之礼,比於南郊,诚哉,是言也。然南郊推恩肆赦,本非古典,乃人主一时之优恩,其後遂以为故事。今孟冬享,冬至南郊,二大礼相继而并行,享推恩南,郊可复行乎?享肆赦,南郊可复行乎?南郊而不推恩肆赦,又非祖宗之故事,於是享之礼行,而南郊因而权罢,是虽有以尽宗庙亲之诚,而又失南郊祀天之礼,夫岂圣主之本心然哉?盖欲矫其轻,则事从其重,而遂至於过重,过重,则不可继也。夫因有原庙,则宗庙之礼必至於轻,欲矫其轻,则宗庙之礼必至於过重。不惟过重而已,自是亲止行於一时,而其後遂辍而不举,此则矫轻过重而终於不可继也。夫三年一,此宗庙祀典之大者,其实亦宗庙之常礼也。常礼,则非异事也,何欲矫其轻而遂至於过重,而终至於不可继哉。故曰“轻宗庙而重原庙”,其失一也。  神宗熙宁八年,太常礼院言:“已尊僖祖为太庙祖,孟夏祭,当正东向之位。”又言:“太庙祭神位,己尊始居东乡之位,自顺祖而下,昭穆各以南北为序。自今,著为定礼。”诏恭依。  元丰四年,详定郊庙奉祀礼文所言:“之义,存於《周礼》、《春秋》,而不著其名。行礼之年,经皆无文,唯《公羊传》曰:‘五年而再盛祭。’《礼纬》曰:‘三年一,五年一。’而郑氏、徐邈又分为二说。为郑氏之说,则曰‘前三後二’,谓後四十二月而,後十八月而。为徐邈之说,则曰‘前二後三’,谓二祭相去各三十个月。驳郑氏者,则曰‘三年而,为月有余;二年而,为月不足。’驳徐氏者,则曰‘在前,则是三年而,在後,则是二年而。’以二说考之,惟郑氏曰:‘鲁礼,三年丧毕,於太庙,明年於群庙,自尔之後,五年而再盛祭,一一。’由此言之,郑氏依仿鲁礼,推明王制,实为有据。本朝庆历初用徐邈说,每三十月一祭。熙宁八年,既又,此有司之失也。请今十八月而,四十二月而,庶几举礼不繁,事神不渎。”

  太常礼院言:“唐开元中,礼官用晋徐邈之说,以二祭相去各三十月,合‘五年再盛祭’之说,以为之数。本朝自庆历以来,皆三十月而一祭,至熙宁五年後始不通计,遂至八年并在一岁。昨元丰三年四月已行礼,今年若依旧例,十月行享,邪比年频,复踵前失。请依庆历以来旧制,通计年数,皆三十月而祭。”诏依见行典礼。

  十月,详定礼文所言:“古者献、馈食,礻龠、祠、、尝,并为先王之享,未尝废一时之祭。故孔颖达《正义》以为:‘天子夏为大祭之,不废时祭之礻勺;秋为大祭之,不废时祭之尝。’则王礼三年一与其享,更为时祭。

  国朝沿袭故常,之月不行时享,久未正,非古之制。请每之月虽以大祭,仍行时享,以严天子备礼所以丕崇祖宗之义。其郊礼、亲祠准此。”从之。

  五年,帝谓宰臣曰:“者,所以审谛祖之所自出,故‘礼,不王不。’奏、汉以来,谱牒不明,莫知祖之所自出,则礼可废也。”宰臣蔡确等以为圣训得之本意,非诸儒所及。乃诏罢享。

  於是详定礼文所言:“按《记》曰:‘礼,不王不。王者,其祖之所自出,以其祖配之。’若舜、禹祖高阳世系出自黄帝,则虞、夏黄帝,以高阳氏配;商祖契出自帝喾,则商人喾,以契配;周祖文王亦出自喾,故周人喾,以文王配。虞、夏、商、周四代所,皆以帝有天下,其世系所出者明,故追祭所及者远也。艺祖受命,祭四庙,推僖祖而上所自出者,谱失其传,有司因仍旧说,三年一,五年一,与皆合群庙之主缀食於始祖,失礼莫甚。臣等窃谓国家世系所传,与虞、夏、商不同,既求其祖之所自出而不得,则礼当阙,必推见祖系所出乃可以行。”从之。

  礼文所又言:“古者,天子祭宗庙,有堂事焉,有室事焉,按《礼》,祝延尸入奥,灌之後,王乃出迎牲,延尸主出於室,坐於堂上,始祖面南,昭在东,穆在西,乃行朝践之礼,是堂事也。设馔於堂,复延主入室,始祖东面,昭面南,穆面北,徙堂上之馔於室中,乃行馈食之礼,是室事也。请每行大,堂上设南面之位,室中设东面之位。”诏俟庙制成取旨。

  徽宗大观四年,议礼局言:“《周官》‘天府掌祖庙之守藏,凡国之玉镇大宝器藏焉。若有大祭,则出而陈之,既事,藏之’。说者以谓大祭,也。国朝嘉四年,将行享,议者请陈瑞物及陈国之宝。元丰中,有司请亲祠太庙,令户部陈岁之所贡,以充庭实。世祖、神宗皆可其奏。今请享陈设应瑞宝、贡物可出而陈者,并令有司依嘉、元丰诏旨,凡亲祠太庙准此。”从之。  又言:古者祭朝践之时,设始祖之位於户西,南面,昭在东,穆在西,相乡而坐,荐豆笾脯醢,王北面而事之,此堂上之位也。徙馔之後,设席於室,在户内西方东面,为始祖之位,次北方南面布昭席,次南方北面布穆席,其馀昭穆各以序,此室中之位也。设始祖南方之位而朝践焉,在《礼》谓之“堂事”;设始祖东面之位而馈食焉,在《礼》谓之“室事”。考《汉旧仪》:“宗庙三年大祭,子孙诸帝以昭穆座於高庙,毁庙神皆合食,设左右座,高祖南面”,则自汉以前堂上之位未尝废也。元始以後,初去此礼,专设室中东向之位。晋、宋、隋、唐所谓始祖位者,不过论室中之位耳。且少牢馈食,大夫礼也,特牲馈食,士礼也。以《仪礼》考之,大夫、士祭,礼无荐腥朝践之事,故惟馈食於室。至於天子祭宗庙,则堂事、室事皆举,堂上位废而天子北面事神之礼缺矣。伏请每行大,堂上设南面之位,室中设东面之位,始祖南面,昭穆东西相乡,始祖东面,则昭穆南北相乡,以应古义”。诏依所奏。

  杨氏曰:“愚按:大,则如朱子《周大图》。时,则如朱子《周时图》。堂上之所以异於室中也,太祖南乡,昭西乡,穆东乡而已。”

  高宗建炎二年,车驾南巡,享於洪州。

  绍兴二年,享於温州。

  吏部员外郎董┍言:“臣闻戎、祀,国之大事,而宗庙之祭,又祀之大者也。

  大祀固不一,而为重,大小,则为莫大焉。在礼三年一,五年一。

  审谛其祖之所自出,谓之;列群庙而合食於太祖,谓之。一一,循环无穷,有国家者,未始或废。今戎事方饬,祭祀之礼未暇遍举,然事有违经戾古,上不当天地神之意,下未合亿兆黎庶之心,特出於一时大臣好胜之臆说而行之,六十年未有知其非者。顾虽治兵御戎之际,正厥违误,谓宜不缓者,仰惟太祖皇帝受天明命,削平僭伪,混一区宇,立极居尊,建万世不拔之基,垂子孙无穷之绪。即其功德所起,则有同乎周之后稷,乃若因时特起之迹,无异乎汉之高帝,魏、晋而下,莫可拟伦,是宜郊祀以配天,宗祀以配上帝,享以居东乡之尊,传千万世而不易者也。国初,稽前代追崇之典,止及四世,故於享用魏、晋故事,虚东乡之位。逮至仁宗皇帝嘉四年,亲行享之礼,尝诏有司详议,太祖东乡,用昭正统之绪。当时在廷多洪儒硕学,佥谓自古必以受命之祖乃居东乡之位,本朝太祖乃受命之君,若论七庙之次,有僖祖以降四庙在上,当时大,止列昭穆而虚东乡,盖终不敢以非受命之祖而居之,允协礼经。暨熙宁之初,僖祖以世次当祧,礼官韩维等据经有请,援证明白,王安石用事,奋其臆说,务以势胜,乃俾章衡建议尊僖祖为始祖,肇居东乡。神宗皇帝初未为然,委曲访问,安石乃谓推太祖之孝心,固欲尊宣祖,而上孝心宜无以异,则尊僖祖必当祖宗神灵之意。神宗意犹未决,博询大臣,故冯京奏谓士大夫以太祖不得东乡为恨。安石肆言以折之。已而又欲罢太祖郊配,神宗以太祖开基受命,不许。安石终不然之,乃日本朝配天之礼不合《礼经》。一时有识之士莫敢与辩。元之初,翼祖既祧,正合典礼。至於崇宁,宣祖当祧,蔡京用事,一遵安石之术,乃建言请立九庙,自我作古,其已祧翼祖及当祧宣祖,并即依旧。循沿至今,太祖皇帝尚居第四室,遇大处昭穆之列,识者恨焉。臣窃谓王者奉先与臣庶异,必合天下之公,愿垂万世之宏规,匪容私意於其间。祖功宗德之外,亲尽迭毁,礼之必然。

  自古未有功隆创业为一代之太祖而列於昭穆之次者也,亦未有非受命而追崇之祖居东乡之尊历百世而不迁者也。”  又言:“汉、魏之制,太祖而上,毁庙之主皆不合食。唐以景帝始制,故规规然援后稷为比,而献、懿乃在其先。是以前後议论纷然,乍迁乍,使当时遂尊神尧为太祖,岂得更有异论?其後庙制既定,始以献、懿而上毁庙之主藏於兴圣、德明之庙,遇即庙而享焉。是为别庙之祭,以全太祖之尊。盖合於汉不以太公居合食之列,魏晋武宣而上庙堂皆不合食之义。当时刚劲如颜真卿、儒宗如韩愈,所议虽各有依据,皆不能易陈京之说,以其当理故也。”

  太常丞王普奏曰:“僖祖非始封之君而尊为始祖,太祖实创业之主而列於昭穆,其失自熙宁始。宣祖当迁而不迁,翼祖既迁而复,其失自崇宁始。为熙宁之说,则曰僖祖而上世次不可知,宜与稷、契无异。然商、周之祖稷、契谓其始封而王业之所由起也。稷、契之先自帝喾至於黄帝,谱系甚明,岂以其上世不传而遂尊为始祖邪?为崇宁之说,则曰自我作古而已。夫事不师古,尚复何言,宜其变乱旧章而无所稽考也。臣谨按《春秋》书成宫、僖宫灾,讥其当毁而不毁也;书立武宫、炀宫,讥其不当立而立也。然则宗庙不合於礼,圣人皆贬之矣。又况出於一时用事之臣私意臆说,非天下之公论者,岂可因循而不革哉?臣窃惟太祖皇帝始受天命,追崇四庙以致孝享,行之当时可也,至於今日世远亲尽,迭毁之礼,古今所同,所当推尊者,太祖而已。董┍奏请,深得礼意,而其言尚有未尽。盖前日之失,其甚大者有二:曰‘太祖之名不正,大之礼不行’是也。今日之议其可疑者有四:曰‘奉安之所、祭享之期、七世之数、感生之配’是也。古者庙制异宫,则太祖居中,而群庙列其左右。後世庙制同堂,则太祖居右,而诸室皆列其左。古者享,朝践於堂,则太祖南向,而昭穆位乐西;馈食于室,则太祖东乡,而昭穆位于南北。後世享一於堂上,而用室中之位,故唯以东乡为太祖之尊焉。若夫群庙迭毁,而太祖不迁,则其礼尚矣。臣故知太祖即庙之始祖,是为庙号,非谥号也。惟我太宗嗣服之初,太祖皇帝庙号已定,虽更累朝,世次犹近,每於享,必虚东乡之位,以其非太祖不可居也。迨至熙宁,又尊僖祖为庙之始祖,百世不迁,享东乡,而太祖常居穆位,则名实舛矣。倘以熙宁之礼为是,则僖祖当称太祖,而太祖当改庙号。此虽三尺之童,知其不可。至於太祖不得东乡,而庙号徒为虚称,则行之六十馀年,抑何理哉?然则太祖之名不正,前日之失大矣。《大传》曰:‘礼,不王不。王者其祖之所自出,以其祖配之。’《祭法》所谓‘商人、周人喾’是也。商以契为太祖,喾为契所自出,故喾而以契配焉。周以稷为太祖,喾为稷所自出,故喾而以稷配焉。《仪礼》曰‘大夫及学士则知尊祖矣,诸侯及其太祖,天子及其始祖之所自出。’盖士大夫尊祖,则有时祭而无;诸侯及其太祖,则有而无;其祖之所自出,惟天子得行之,《春秋》书鲁用王礼故也。郑氏以其祖之所自出为祭天,又谓宗庙之,毁庙之主合食於大祖,而亲庙之主各祭於其庙,考之於经,皆无所据。

  惟王肃之说得之。前代,礼多从郑氏。国朝熙宁以前,但以亲庙合食,为其无毁庙之主故也。惟我太祖之所自出,是为宣祖,当时犹在七庙之数,虽未能如古,然亦不敢废也。其後尊僖祖为庙之始祖,而僖祖所出,系序不著,故礼废。

  自元丰宗庙之祭,止於三年一,则是以天子之尊而俯同於三代之诸侯。渎乱等威,莫此为甚。然则大之礼不行,前日之失大矣。臣愚欲乞考古验今,断自圣学,定七庙之礼,成一王之制。自僖祖至於宣祖,亲尽之庙当迁;自太宗至於哲宗,昭穆之数已备。是宜奉太祖神主第一室,永为庙之始祖。每岁五享告朔、荐新,止於七庙。三年一,则太祖正东乡之位,太宗、仁宗、神宗南乡为昭,真宗、英宗、哲宗北乡为穆。五年一,则迎宣祖神主享於太庙,而以太祖配焉。如是,则宗庙之事尽合《礼经》,无复前日之失矣。乃若可疑者,臣请辨之。昔唐以景帝始封尊君太祖,而献、懿二祖又在其先,当时欲正景帝东乡之位,而议迁献、懿之主,则或谓藏之夹室,或谓毁瘗之,或谓迁於陵所,或谓当立别庙,卒从陈京之说,於德明、兴圣之庙。盖皋陶、凉武昭王皆唐之远祖也,故以献、懿焉。惟我宣祖而上,正如唐之献、懿,而景灵崇奉圣祖之宫,亦德明、兴圣之比也。臣窃谓四祖神主宜放唐礼於景灵宫天兴殿,方今巡幸,或寓於天庆观圣祖殿焉,则奉安之所无可疑者。昔唐献、懿於兴圣,遇即庙而享之。臣窃谓四祖神主於天兴,大之岁,亦当就行享礼,既足以全太祖之尊,又足以极追远之孝。考之前代,实有据依,则祭享之期,无可疑者。《礼》曰:‘天子七庙,三昭三穆,与太祖之庙而七。’则是四亲二祧,止於六世,而太祖之庙不以世数为限也。《书》曰‘七世之庙可以观德’,盖举其总数而言,非谓七庙之祖,庙犹未毁也。是以周制考之,在成王时,以亚圉、太王、文王为穆,以公叔祖类、王季、武王为昭,并太祖后稷为七庙焉。高圉於成王为七世祖,己在三昭三穆之外,则其庙毁矣。惟我宣祖虽於陛下为七世祖,亦在三昭三穆之外,则其礼当迁,无可疑者。又言宗庙之礼,有天下者事七世,百王之所同也,而崇宁以来增为九世。三年一,则叙昭穆而合食於祖,百王之所同也,而去冬享祖宗并为一列,谓之随宜设位。夫增七庙而为九,踵唐开元之失,其非礼固己甚明。至於不序昭穆而强名为,则历代盖未尝闻。究其所因,直以庙之前楹迫狭,惮於增广而已。

  夫重葺数椽之屋,轻变千古之礼,臣所未谕。且君子将营宫室,宗庙为先。今行朝官府下逮诸臣之居,每加营缮,顾於宗庙,独有所靳,节用之术,岂在是乎?  大抵前日之肆为纷更,则曰‘自我作古’;今日之务为苟简,则曰‘理合随宜’,要皆无所据依,不可为法。臣今所陈定七庙之礼,正太祖之位,如或上合圣意,愿诏有司他年享,必叙昭穆,以别东乡之尊,勿以去冬所行为例,庶几先王旧典不废坠於我朝,使天下後世无得而议。”诏侍从、台谏、礼官赴尚书省集议闻奏。

  时侍从、台谏、礼官等皆谓太祖开基创业,为本朝太祖,正东乡之位,为万世不祧之祖,理无可疑。廖刚谓四庙神主当迁之别宫,祭则即而享之,五年一,则当僖祖。任申先谓祭既正太祖东乡之位,则大之礼,僖祖实统系之所自出,太祖暂诎东乡而以世次叙位,在礼为当。晏原复谓正太祖东乡之位,以遵享之正礼,僖祖而下四祖,则参酌汉制别为祠所而异其祭享,无乱享之制。

  议上,不果行。自是遇享设幄,僖祖仍旧东乡,顺祖而下以昭穆为序。

  孝宗乾道三年,礼部太常寺言:“孟冬享,其别庙懿节皇后神主依礼例合於神宗室祖姑之下,安穆皇后神主、安恭皇后神主合於徽宗室祖姑之下。”诏礼部、秘书省、国史院官参明典故拟定,申尚书省。李焘等拟:“乞以懿节皇后神座设於神宗幄内钦慈皇后之右,少却;安穆皇后、安恭皇后神座设於徽宗幄内显仁皇后之左,皆少却。其笾、豆、鼎、俎并祝辞等别设,并如旧制。仍候酌献祖宗位毕,方诣三后位。”诏从之。

  吏部尚书汪应辰等言:“准尚书省送到太常少卿林栗札子,享之礼,古人不以别庙姑而於祖姑者,以别嫌也。按《曲台礼》别庙神主於祖姑之下,有三人则於亲者。既於祖姑,又各於亲者之下,明共一幄,同享一位之荐,不得别设幄次矣。从来有司失於检照,将别庙神主享之位别设幄次,若别设幄次,当在舅姑之下,岂得上於祖姑乎?今来太庙享,懿节皇后於神宗幄祖姑之下,别设幄次在哲宗、徽宗之上,此其不可者一也。神宗与三后共享一位牺牲粢盛之荐,而懿节来,独享其一。今来安穆皇后、安恭皇后各设幄次,於徽宗幄祖姑之下,徽宗与三位共享一位之荐,而安穆、安恭共享其二,揆之人情,夫岂相远,此其不可者二也。且之言‘附’也,孙妇之於祖,始其尊卑绝矣,礼无不顺。丰而尊杀,伸而尊屈,将得为顺乎?栗窃谓别庙神主於祖姑之下,宜执妇礼,不当别设幄次,陈其笾豆,列其鼎俎,亦不当别致祝祠,但於本幄祖姑之下添入别庙享某皇后某氏,於礼为称。”  淳熙元年诏议享东乡之位。

  吏部侍郎赵粹中言:“谨考前代七庙异宫合享,则太祖东乡,始得一正太祖之尊。倘享又不得东乡,则开基之祖无时而尊矣。乃者,绍兴五年董┍建议,乞正艺祖东乡之尊,谓太庙世数已备,而艺祖犹居第四室,乞遵典礼正庙制,遇享则东乡。得旨:下侍从、台谏集议。既而王普复有请。当时集议,如孙近、李光、折彦质、刘大中、廖刚、晏原复、王俣、刘宁正、胡文修、梁汝嘉、张致远、朱震、任申先、何悫、杨晨、庄必强、李弼直皆以其议悉合於礼,艺祖东乡无疑,乞行正。时臣叔父涣任将作监丞,因陛对奏陈甚力,据引《诗》、《礼》正文,乞酌汉太公立庙万年、南顿君立庙章陵故事,别建一庙安奉僖、顺、翼、宣四位,、、、尝并行别祀,而太祖皇帝神主自宜正位东乡,则受命之祖不屈其尊,远祖神灵永有常奉。光尧皇帝深以为然,即擢董┍为侍从,叔父涣为御史。是时赵霈为谏议大夫,以议不己出,倡邪说以害正,然亦不敢以太祖东乡为非,不过以徽宗在远,宗庙之事未尝专议,以此宣言胁制议者,而欲享虚东乡。今若稽以《六经》典礼、三代之制度,定艺祖为受命之祖,则三年一当奉艺祖东乡,始尊开基创业之主。其太庙常享,则奉艺祖居第一室,永为不祧之祖,若汉之高祖。其次奉太宗居第二室,永为不祧之宗,若周之武王。若僖、顺、翼、宣追崇之祖,一稽旧礼亲尽而祧,四祖神主别议迁之所。则臣亦尝考之,於德明、兴圣之庙,唐制也;立太公、南顿君别庙,汉制也。前日王普既用德明、兴圣之说而欲於景灵宫天兴殿,朱震亦乞藏於夹室,今若酌三代、两汉别庙之制与唐陈京之说,或别建一庙为四祖之庙。若欲事省而礼简,或天兴殿,或藏太庙西夹室,每遇享,则四祖就夹室之前别设一幄,而太祖东乡,皆不相妨,庶得圣朝庙制尽合典礼。”诏礼部、太常寺讨论。既而众议不同,乃诏有司止遵见行享旧制行礼。  绍熙五年闰十月(时宁宗已即位),诏别建庙,迁僖、顺、翼、宣四帝神主,太庙以太祖正东乡之位。孟冬享,先诣四祖庙室行礼,次诣太庙逐幄行礼。(详见《天子庙制》)

  ◎孟冬享仪注

  △时日

  太庙三年一,以孟冬之月。其年,太常寺预於隔季以孟冬时享前择日享太庙,关太史局择日报太常寺,太常寺参酌讫,具时日散告。  △斋戒

  前享十日,受誓戒於尚书省,其日五鼓,赞者设位版於都堂下,初献官在左,刑部尚书在右,并南向;亚终献礼官位於其南稍东,北向,西上;监察御史位於其西稍北,东向;户部兵部工部尚书、押乐太常卿、光禄卿押乐太常丞光禄丞位於其南稍西,北向,东上(凡设太常丞、光禄丞位皆稍却);奉礼协律郎、太祝、太官令、内常侍、内谒者、荐香灯官、宫闱令、扶持内侍、捧腰舆内侍位於其东,西向,北上;捧俎官位其後。质明,赞者引行事执事官就位立定,礼直官引初献降阶就位。礼直官赞:“揖”。在位者对揖。初献笏读誓文云:“十月某日孟冬,享太庙,各扬其职,不共其事,国有常刑。”读讫,执笏。礼直官赞:奉礼郎、协律郎、太祝、太官令、内常侍以下先退。馀官对拜,乃退。散斋七日,治事如故。宿於正寝,不吊丧、问疾、作乐、判书刑杀文书、决罚罪人及与秽恶。

  致斋三日(光禄卿丞、太官令斋一日),二日於本司(宗室於睦亲宅都厅,如相妨,即於宗学;馀官无本司者,并於太庙斋房;内侍以下亦於太庙斋房致斋。质明至斋所)。惟享事得行,其馀悉禁。前享一日,质明,俱赴祠所。斋房官给酒馔,享官己斋而阙通摄行事。  陈设(除设权奉安别庙皇后神主幄次南神门外,东向,及不设皇帝位版、上设三献神官位外,并同朝享太庙)。

  △别庙神主过太庙

  前享一日,捧擎腰舆内侍官、援卫亲事官等,宿於太庙斋房。享日丑前五刻,所司陈行障、坐障等於别庙东偏门外,设腰舆於殿之下,南向。少顷,礼直官、赞者分引内常侍以下於殿庭,北向,西上,重行立(别庙,内常侍行事礼直官引,馀官皆赞者引)。赞者曰:“再拜。”内常侍以下皆再拜。本庙宫闱令升殿开室,捧懿节皇后、安穆皇后、安恭皇后神主至室门,次引内常侍北向,亻免伏,跪称:

  “摄内常侍臣某言,请懿节皇后、安穆皇后、安恭皇后神主享於太庙,降殿乘舆。”奏讫,亻免伏,兴(凡内常侍奏请准此)。又宫闱令捧接神主,内常侍前引,置於舆内。常侍以下分左右前导,诣太庙南神门外“幄次,东向,权奉安”。

  援卫、亲从官等至太庙门外止,行障、坐障至太庙南门外止,内常侍以下俟导引诣殿上神幄如仪。  △省牲器(仪同朝享太庙)  △晨

  享日丑前五刻(行事用丑时七刻),祠祭官引宫闱令入诣庙庭,北向立。祠祭官曰:“再拜。”宫闱令再拜。升殿开室,整拂神幄,帅其属扫除,退,就执事位。次引荐香灯官入诣殿庭,北向立(凡宫闱令、荐香灯官行事,皆祠祭官引)。  祠祭官曰:“再拜。”荐香灯官再拜。升殿各就职事位。次乐正帅工人、二舞人就位(登歌工人,俟监察御史点阅讫,升西阶,各就位)。次太官令、光禄丞帅其属实馔具毕,光禄丞还斋所。次引光禄卿入诣殿庭席位,北向立。赞者曰:  “再拜。”光禄卿再拜。升殿点视礼馔毕。次引监察御史升殿点阅陈设,纠察不如仪者(凡点视及点阅,皆先诣僖祖位,以至次位)。光禄卿还斋所,馀官各服祭服。次引行事执事官诣东神门外,揖,立定。礼直官赞:“揖。”次引押乐太常卿太常丞、协律郎,次引监察御史、奉礼郎、太祝、太官令入,就殿下席位,北向立。次引初献户部兵部工部尚书、终献礼官入,就殿下席位,西向立。祭官於殿上赞:“奉神主。”次引荐香灯官入室,笏,於┙室内奉帝主出,诣殿上神幄设於座(奉神主,诣神幄伺於几後启匮,设於座,以白罗巾覆之),执笏,退,复执事位。次引宫闱令奉后主如上仪(以青罗巾覆之),退,复执事位。初,殿上赞“奉神主”,内常侍以下於太庙南门外神幄奉别庙懿节皇后、安穆皇后、安恭皇后神主腰舆入南神西偏门,至殿下,南向。内常侍以下北向立,赞者曰:

  “再拜。”内常侍以下再拜。俟殿上奉神主讫,内常侍稍前,奉懿节皇后、安穆皇后、安恭皇后神主享於太庙。奏讫,退诣懿节皇后、安穆皇后、安恭皇后神主前奏请降舆升殿。奏讫,宫闱令捧神主升自泰阶至殿上,本庙宫闱令捧接懿节皇后神主於神宗神幄内钦慈皇后神主之右,安穆皇后、安恭皇后神主於徽宗神幄内显仁皇后神主之右,各设於座(奉神主设於座,并如上仪)。内常侍以下退诣东神门内道南,西向立以俟,祠祭官於殿上赞“奉神主”讫。礼直官稍前,赞:“有司谨具,请行事。”赞者曰:“再拜。”在位者皆再拜。次引监察御史、押乐太常卿太常丞、奉礼协律郎、太祝、太官令各就位立定(太官令就僖祖位尊彝所)。次引初献诣盥洗位,北向立,笏盥手,手,执笏;诣爵洗位,北向立,笏洗瓒,拭瓒,以授执事者;执笏升殿,诣僖祖位尊彝所,东向立(若南北向神御尊彝所,即皆西向立。酌献准此)。执事者以瓒授初献,初献笏跪执瓒。执彝者举幂,太官令酌郁鬯讫,先诣顺祖位尊彝所,北向立(若诣北向神位尊彝所,即南向立。酌献准此)。初献以瓒授执事者,执笏兴,诣僖祖神位前西向立(若南向神位,即北向立。若北向神位,即南向立。酌献准此),笏跪。次引奉礼郎笏南向跪。执事者以瓒授奉礼郎。奉瓒授初献,初献受瓒,以鬯地,奠讫,以瓒授执事者。次执事者以币授奉礼郎,奉礼郎奉币授初献讫,执笏兴,先诣顺祖神位前西向立(若北向神位,即东向立)。初献受币奠讫,执笏亻免伏兴,少退再拜。次诣顺祖位、翼祖位、宣祖位、太祖位、太宗位、真宗位、仁宗位、英宗位、神宗位、哲宗位、徽宗位、钦宗位、懿节皇后位、安穆皇后位、安恭皇后位鬯奠币,并如上仪讫,俱复位。协律郎跪,亻免伏举麾兴。工鼓,宫架作《兴安之乐》、《孝熙昭德之舞》九成,偃麾戛,乐止(凡乐,皆协律郎跪,亻免伏举麾兴,工鼓而後作,偃麾戛而後止)。既晨,荐香灯官入取毛血於神位前,太官令取肝,以鸾刀之,洗於郁鬯,贯之,以燎於炉炭。

  荐香灯官以肝、诏於神位,又以堕祭三祭於茅苴,退,复位。  △馈食

  享日,有司帅进馔者诣厨,以七升牛於俎(肩、臂、在上端,肫、胳在下端。正脊一、直脊一、横脊一、长胁一、短胁一、代胁一,皆二骨以并在中),次升羊、豕如牛,各实於一俎(每位牛、羊、豕各一俎),入设於馔幔内。俟初献既升讫,捧俎官入,执事者捧俎入诣西阶下。次引户部兵、部工、部尚书诣西阶下,笏奉俎(户部奉牛,兵部奉羊,工部奉豕)升殿,宫架《丰安之乐》作,诣僖祖神位前西向跪奠(若南向神位即北向跪奠,北向神位即南向跪奠)。  先荐牛,次荐羊,次荐豕。各执笏亻免伏,兴。有司入设於豆右、肠胃肤之前(牛在左,羊在中,豕在右)。次诣每位奉俎并如上仪。乐止,俱降,复位。初奠俎讫,次引荐香灯官取萧合黍、稷扌需於脂,燎於炉炭,当馈熟之时,荐香灯官取菹扌需於醢,祭於豆间三。又取黍、稷、肺祭如初,俱藉以茅。退,复位。

  次引太祝诣神位前北向立。次引初献再诣盥洗位,宫架《正安之乐》作(初献升降行止,皆作《正安之乐》),至位,北向立,笏盥手,手执笏,诣爵洗位北向立,笏,洗爵,拭爵,以授执事者。执笏升殿,乐止。登歌乐作,诣僖祖位酌樽所东向立,乐止。登歌《基命之乐》作(顺祖位《太宁之乐》,翼祖位《大顺之乐》宣祖位《天元之乐》,太祖位《皇武之乐》,太宗位《大定之乐》,真宗位《熙文之乐》,仁宗位《美成之乐》,英宗位《治隆之乐》,神宗位《大明之乐》,哲宗位《重光之乐》,徽宗位《承元之乐》,钦宗位《端庆之乐》,懿节皇后、安穆皇后、安恭皇后《歆安之乐》),执事者以爵授初献,初献笏跪,执爵。执樽者举幂,太官令酌著樽之醴齐讫,先诣顺祖位酌樽所,北向立。初献以爵授执事者,执笏,兴。诣僖祖神位前西向立,笏跪,执事者以爵授初献,初献执爵祭酒,三祭於茅苴,奠爵,执笏亻免伏,兴,少立,乐止。次太祝笏跪读祝文,读讫,执笏,兴,先诣顺祖神位前东向立(若北向神位即南向立)。

  初献再拜。次诣每位行礼,并如上仪。太官令复诣僖祖,次诣每位行仪,并如上仪,太官令复诣僖祖位酌樽所,太祝复位。初献将降阶,登歌乐作,降阶,乐止。

  宫架乐作,复位,乐止。文舞退,武舞进,宫架《正安之乐》作,舞者立定,乐止。次引亚献诣盥洗位,北向立,笏盥手,手执笏;诣爵洗位,北向立,笏洗爵拭爵,以授执事者。执笏升殿,诣僖祖位酌樽所,东向立。宫架作《武安之乐》、《礼洽储祥》之舞,执事者以爵授亚献,亚献笏跪执爵。执樽者举幂,太官令酌壶樽之盎齐讫,先诣顺祖位酌樽所,北向立。亚献以爵授执事者,执笏,兴,诣僖祖神位前西向立,笏跪,执事者以爵授亚献,亚献执爵祭酒,三祭於茅苴,奠爵,执笏亻免伏,兴,少退,再拜。次诣每位行礼,并如上仪。乐止,降,复位。初、亚献将诣太室,次引终献诣洗及升殿行礼,并如亚献之仪,复位。

  初、终献毕,既升,次引七祀及配享功臣礼位诣盥洗位,笏盥手,手执笏,诣神位前,笏跪执爵,三祭酒,奠爵,执笏亻免伏,兴,再拜。诣次位,并如上仪,退,复位(惟七祀先诣司命位,奠爵讫,兴,少立。次引太祝进诣神位前,北向跪读祝文,读讫,退,复位。礼官再拜)。次引太祝彻笾、豆(笾、豆各一,位移故处),登歌《恭安之乐》作,卒彻,乐止。次引宫闱令У茅,讫,俱复位。

  礼直官曰:“赐胙。”赞者承传曰:“赐胙,再拜。”在位者皆再拜。送神,宫架《兴安之乐》作,一成止。祠祭官於殿上赞:“奉神主入┙室。”次引荐香灯官笏,奉帝主入┙室(荐香灯官先捧匮置於神座,纳神主於匮,讫,捧入┙室),执笏,退,复位。次引宫闱令奉后主入┙室,并如上仪,退,复位(若别庙神主还本庙,则俟祠祭官赞:“纳神主”,次引内常侍以下先入诣殿庭北向立,俟纳神主讫,次引内常侍升殿诣神宗神幄内,於懿节皇后神主前奏请懿节皇后神主降殿乘舆。并诣徽宗神幄内安穆皇后神主,安恭皇后神主前奏请,并如上仪。赴本庙奏讫,宫闱令捧神主降自泰阶,内常侍前导,各置於舆内。常侍以下分左右前导,腰舆出太庙南神西偏门,至庙门外,援卫亲事官等援卫过别庙,如过太庙之仪。腰舆至本庙殿下,北向,内常侍诣腰舆前奏请懿节皇后、安穆皇后、安恭皇后神主降舆升殿,奏讫复位。本庙宫闱令捧接神主升殿,并如太庙之仪,阖户以降。内常侍以下北向,西上立,赞者曰:“拜”,内常侍以下再拜,讫退)。次引初献,户部工部兵部尚书、亚终献礼官就望瘗位,有司诣神位前取币У茅置於坎。次引监察御史、押乐太常卿太常丞、奉礼协律郎、太祝诣望瘗位立定。礼直官曰:“可瘗”,土半坎,本庙宫闱令监视。次引初献以下诣东神门外揖位立,礼直官赞:“礼毕”,揖讫,退。次引礼官诣西神门外七祀望燎位,西向立,有司置祝版於燎柴,焚讫,退。太官令帅其属彻礼馔,监察御史诣殿监视收彻讫,还斋所。宫闱令阖户以降,乃退。太常藏祝版於匮,光禄卿以胙奉进,监察御史就位展视,光禄卿望阙再拜,乃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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