○毛虫之异 周穆王征犬戎,得四白狼四白鹿以归。自是荒服者不至。
《春秋》庄公十七年“冬,多麋。”刘歆以为毛虫之孽为灾。刘向以为麋色青,属青祥。麋之为言迷也,盖牝兽之淫者。时庄公将取齐之淫女,天戒若曰,勿取齐女,淫而迷国。不悟,卒取之。其後淫于二叔(庆父、叔牙),终皆诛死,几亡社稷。董仲舒指略同。京房《易传》曰:“废正作淫,大不明,国多麋。”
汉明帝时,昌邑王贺闻人声曰“熊”,视而见大熊。左右莫见,以问郎中龚遂,遂曰:“熊,山野之兽,而来入宫室,王独见之,此天戒大王,恐宫室将空,危亡象也。”贺不改悟,後卒失国。 後汉章帝建初七年,获白鹿。安帝延光三年,扶风言白鹿见雍。颖川言白鹿及白虎二见阳翟。顺帝阳嘉元年十月中,望都、蒲阴狼杀童儿九十七人。时李固对策,引京房《易传》曰:“君将无道,害将及人,去之深山全身,厥灾狼食人。”陛下觉悟,比求隐滞,故狼灾息。桓帝永兴元年,张掖言白鹿见。延禧五年,惊马逸象突入宫殿。永康元年,西河言白兔见。灵帝建宁中,群狼数十头入晋阳南城门人。光和三年正月,虎见乐平观,又见宪陵上,卫士。
蔡邕封事曰:“‘政有苛暴,则虎狼食人。’”
魏明帝青龙四年,司马懿获白鹿,献之。 吴孙权赤乌六年,新都言白虎见。九年五月,鄱阳言虎仁(《瑞应图》曰:
“白虎仁者,王者不暴虐,则虎仁不害也。”)。
晋武帝太康六年,南阳献两足贞。此毛虫之孽也。识者为其文曰:“武形有亏,金兽失仪,圣主应天,斯异何为!”言兆乱也。京房《易传》曰:“足少者,下不胜任也。”干宝以为:“兽者阴精,居於阳,金兽也。南阳,火名也。金精入火而失其形,王室乱之妖也。”六,水数,言水数既极,火慝得作,而金受其败也。至元康九年,始杀太子,距此十四年。二七十四,火始终相乘之数也。自帝受命,至愍怀之废,凡三十五年焉。七年十一月丙辰,四角兽见於河,河王获之以献。天戒若曰,角者,兵象也,四者,四方之象,当有兵象起於四方。後河王遂连四方之兵,作为乱阶,殆其应也。怀帝永嘉五年,鼠出延陵。郭景纯筮之曰:“此郡东之县当有妖人欲称制者,亦寻自死矣。”其後吴兴徐馥作乱,杀太守袁,馥亦时灭,是其应也。成帝咸和六年正月丁巳,会州,郡秀孝於乐贤堂,有(居筠反。)见於前,获之。孙盛以为吉祥,夫秀孝,天下之彦士,乐贤堂,所以乐养贤也。自丧乱以後,风教陵夷,秀孝策试,四科之实。兴於前,或斯故乎?哀帝龙和元年十月甲申,有麈入东海第,百姓ん言曰:“主入东海第。”识者怪之。及海西废为东海王,乃入其第。孝武太元十三年四月癸巳,祠庙毕,有兔行庙堂上。天戒若曰,兔,野物也,而集宗庙之堂,不祥莫之甚焉。
石虎时,郡国前後送苍麟十六,白鹿七。虎命司虞张曷柱调之,以驾芝盖,列於充庭之乘。
苻坚末年,猛兽及狼食人,行路断绝。
苻生既立,猛兽及狼大暴,昼则断道,夜则发屋,惟害人而不食六畜,一年杀七百馀人。百姓苦之,皆聚而邑居,为害滋甚,遂废农业,内外汹惧。
慕容超祀南郊,将登坛,有兽大如马,状类鼠而色赤,集於圜丘之侧,俄而不知所在。须臾大风暴起,天地昼昏,其行宫羽仪皆振裂。
宋文帝元嘉二十八年秋,猛兽入郭内为灾。
梁武帝天监六年三月,有三象入建邺。中大同元年,邵陵王纶在南徐州卧内,方昼,有狸斗於阁上,堕而获之。至太清中侯景之乱,将兵援台城,至锺山,有蛰熊无何至,纶所乘马。毛虫之孽也。纶寻为王僧辨所败,亡南阳,为西魏所杀。中大同中,每夜狐鸣阙下,数年乃止。京房《易飞候》曰:“野兽群鸣,邑中且空虚。”俄而国乱,丹阳死丧略尽。元帝承圣元年十二月,淮南有野象数百,坏人室庐。宣城郡猛兽暴食人。
陈後主祯明中,狐入床下,捕之不获。京房《易飞候》曰:“狐入君室,室不居。”未几而国灭。
魏明元帝神瑞二年,射白熊於颓牛山,获之。太武太延元年,白兔见於渤海。
东魏孝静武定三年九月,豹入邺城南门,格杀之。五年八月,豹又上铜爵台。京房《易飞候》曰:“野兽入邑,及至朝廷若道,上官府门,有大害,君亡。”是岁东魏师败於玉壁,神武遇疾崩。
北齐後主武平二年,有兔出庙社之中。京房《易飞候》曰:“兔入王室,其君亡。”按庙者,祖宗之神室也。後五岁,周师入邺,後主东奔。三年,邺都、并州并有狐媚,多截人。武平中,朔州府门外,无何有小儿脚迹,又拥土为城雉之状,时人怪而察之,乃狐媚所为,渐流至并、邺。与武定三年同占。是岁,南安王思好起兵於北朔,直指并州,为官军所败。郑子饶、羊法等复乱山东。武平末,并、邺诸州多狼而食人。《洪范五行传》曰:“狼贪暴之兽,大体以白色为主,兵之表也。又似犬,近犬也。”京房《易传》曰:“君将无道,害将及人,去之深山以全身。厥妖狼食人。”时帝任用小人,竞为贪暴,残贼人物,食人之应。寻为周军所灭,兵之象也。
隋炀帝大业四年,张掖获元狐。 唐高宗永徽中,河源军有狼三,昼入军门,射之,毙。永淳中,岚、胜州兔害稼,千万为群,食苗尽,兔亦不复见。元宗开元三年,有熊昼入扬州城。肃宗乾元二年十月,诏百官上勤政楼观安西兵赴陕州,有狐出於楼上,获之。代宗大历四年八月己卯,虎入京师长寿坊宰臣元载家庙,射杀之。虎,西方之属,威猛吞噬,刑戮之象。六年八月丁丑,获白兔於太极殿之内廊。占曰:“国有忧。
白,丧祥也。”德宗建中三年九月己亥夜,白虎入宣阳里,伤人三,诘朝获之。
贞元二年乙丑,有野鹿至含元殿前,获之;壬申,又有鹿至含元殿前,获之。
占曰:“有大丧。“四年三月癸亥,有鹿至京师西市门,获之。八年正月,鄂州献白鹿。宪宗元和十年五月,临碧院使奏,寿昌殿南获白鹿,进之。穆宗长庆二年五月,有自吐蕃至者,称陇上自去岁以来,出异兽如猴,而腰尾皆长,色青,迅猛,见蕃人即捕而食之,遇汉人则否。开成四年四月,有獐出於太庙,获之。昭宗天元年九月,汴州进白兔。 後汉隐帝乾二年五月,颍州进白兔。三年正月,有狐出明德门,获之。比常狐毛长,腹剩二足。五月,太白进白兔。 後周世宗显德三年,颍州进白兔。
南汉刘钅长时,有野兽触宫中寝门。
宋太祖建隆三年五月,有象至黄州黄陂县,匿林木中,食民苗稼,又至安、复、襄、唐州践民田,颇为患。遣使捕之。明年十二月,於邓州南阳县获之,献其齿革。乾德二年五月,有象至澧州安乡、澧阳等县,又有象涉江入岳州华容县,直过。十月,又有象至澧州澧阳县城北。五年有象自至京师(群臣表贺,以为巨兽由远方而来,国家当抚有海南之兆也。未几,广南平)。开宝八年四月,陕州平陆县鸷兽伤,人遣使捕之,生献数头。十月,江陵府白昼虎入市,伤二人。太宗太平兴国三年,果、阆、蓬、集州虎为害,遣殿直张延钧捕之,获百数。俄而巴州七盘县虎伤人,延钧又获七,以皮为献。七年,越州虎入萧山县民赵训家,害八口。雍熙四年五月,有犀自黔南入万州,民捕杀之,获其皮角。
晁化元年十月,桂州虎伤人,诏遣使捕之。至道元年六月,凤州梁泉县虎伤人。
二年九月,苏州虎夜入福山寨,食守卒四人。真宗咸平二年十二月,黄州长折村二虎夜斗,一死,食之殆半。占云:“守臣灾。”明年,知州王禹卒。六年十月乙丑,有狐出皇城东北角楼,历军器库至夹道,获之。潭州献白鹿,颖州献白,单州献白獐,开封府大唐县献黑兔,沂州献紫兔。大中祥符元年五月,封禅经度制置使王钦若言,泰山旧多虎,自兴功以来,虽屡见而未尝伤人,悉相率入徂徕山而去。九年三月,杭州浙江侧有虎入税场,巡检俞仁挥戈杀之。神宗熙宁元年九月,抚州获白兔。十二月,岚州获白鹿。四年九月,庐州获白兔。徽宗政和五年十二月,安化军获白兔。宣和元年二月,淄川获黑兔。七年秋,有狐由艮岳直入御中,据御榻而坐,诏毁胡王庙。“狐”与“胡”同音。高宗绍兴十年春,有野豕入海州,民刺杀之。时州陷虏,夏,镇江军帅王胜攻取之。
明,年和,戎以其郡属虏,悉空其民渡江。後二十年,有二虎入城,人射毙之,虎亦搏人。明年,魏胜举州来归,亦徙民如昔。虎、豕,皆毛孽也。《汉志》龚遂曰:“野兽入宫室,宫室将空,危亡象也。”十一年,随州大洪山有跛虎久为人患。近毛孽也。十三年,南康县雷雨,群狸震死岩穴中,岩石为碎。绍兴中,句容县有狸毛色如虎。孝宗乾道七年,潮州野象数百为群,秋成食稼,农设阱田,象不得食,率其群围行道车马,保伍积委之,乃解围。晁熙二年,江州马当山群狐掠人。十年,滁州有熊虎同入樵民舍,夜,自相搏死。光宗绍熙元年三月,临安府民家猫生子,一首八足二尾。四年,鄂州武昌县虎为人患。虎,西方之属,威猛吞噬,刑戮之象。五年八月,扬州献白兔。侍御史章颖劾守臣钱之望以孽为瑞,坐黜。占曰:“国有忧。”白,丧祥也。与唐大历六年获白兔同占。是岁,光宗皇帝晏驾。宁宗庆元三年,德兴县群狐入民。舍皆毛孽也。
○麒麟(驺虞)
《春秋》哀公十四年春,西狩于大野,叔孙氏之车子Θ商获麟(大野在高平钜野东北,大泽是也),以为不祥,以赐虞人。仲尼观之,曰“麟也。”然後取之。《公羊传》:“何以书?”“记异也。”“何异尔?”“非中国之兽。麟者,仁兽也。有王者则至,无王者则不至。有以告者,曰有而角者。孔子曰:‘孰为来哉?’反袂拭面,涕沾袍,曰:‘吾道穷矣(麟,太平之符,圣人之类。时得麟而死,此亦天告夫子将没之徵,故云尔)。’”《梁传》:“西狩获麟,引取之也(言引取之者,解经言获也。传例曰诸获者皆不与也。今言获麟,自为孔子来鲁。引而取之,亦不与鲁之辞也)。狩地,不地不狩也。非狩而曰狩,大获麟,故大其也(犹如也之也,非狩而言狩,大得麟,故以大所如者名之也。
且实狩当言冬,不当言春)。其不言来,不外麟於中国也。不言有,不使麟不恒於中国也。”
汉武帝元狩元年冬十月,行幸雍,祠五。获白麟,作《白麟之歌》。
後汉明帝永平十一年,麒麟出。安帝延光三年,颖川言麒麟见阳翟。四年,东郡言麒麟见濮阳。
吴孙权赤乌元年,武昌言麒麟见。
晋武帝泰始元年,郡国言麒麟见。二年,麒麟又见。咸宁五年二月甲午,白麟见於平原。九月甲午,麒麟见於河南。太康元年四月,白麟见於顿邱。愍帝建兴二年,麟见於襄平。成帝咸和八年,麒麟、驺虞见於辽东。
石虎时,郡国送苍麟十六(详见《毛虫之异》)。
梁武帝天监十年,荆州言驺虞见。
隋文帝开皇四年,渝州获兽似麋,一角四蹄。
唐高宗龙朔三年十月十六日,绛州麟见。二十六日,含元殿前麟趾见。至来年改麟德。宪宗元和七年十一月,梓州上言,龙州界嘉禾生,有麟食之。每来,一鹿引之,群鹿随焉,光华不可正视。使画工就图之,并嘉禾一函以献。文宗太和元年十一月,河中奏,当管虞乡县有白虎入重峰观。按《瑞应图》,义兽也,一名驺虞,王者德至鸟兽,泽同幽冥,则见。
蜀王建元年,驺虞见武定。三年十月,麟见璧州。永平二年六月,麟见文州。
三年正月,麟见永泰。五月,驺虞见璧山,有二鹿随之。四年,麟见昌州。
宋太宗太平兴国九年,岚州献牡兽一角,似鹿,无斑文,角端有肉,性驯。
诏群臣参验。有散骑常侍徐铉等援引国史以为麟,上言曰:“案《春秋》曰身而有角者,麟也。《春秋感精符》曰麟一角者,明海内同一主也。《公羊传》曰上有圣帝明王,天下太平则麟见。今国海内一统,故仁兽出,实王者之大瑞。”宰相宋琪、李等同其义,皆奉表称贺。徽宗雍熙二年闰九月,坊州献一角兽,如岚州麟。而牡《瑞应图》云,牡曰麒,牝曰麟。政和五年、重和元年、宣和二年三年,宁宗庆元三年,俱有牛生麒麟事(详见《牛异》)。
○马异 伏牺氏有天下,龙马负图出於河,遂法之以画八卦(注:龙而形象马也)。 《左氏传》定公十年,宋公子地有白马四,公嬖向,欲之,公取而朱其尾、鬣以予之。地怒,使其徒扌失而夺之。惧将走,公闭门而泣之,目尽肿。 公弟辰谓地曰:“子为君礼,不过出境,君必止子。”地出奔陈,公不止。辰为之请,弗听。辰曰“是我诳吾兄也。我与国人出,君谁与守。”遂与其徒出奔陈。
明年,俱入於萧以叛,大为宋患,近马祸。
史记秦孝公二十一年有马生人,昭公二十年牡马生子而死。刘向以为皆马祸也。孝公始用商君攻守之法,东侵诸侯,至於昭王,用兵弥烈(师古曰:“烈,猛也。”)。其象将以兵革抗极成功,而还自害也。牡马非生类,妄生而死,犹秦恃力︹得天下,而还自灭之象也。一曰,诸畜生非其类,子孙必有非其姓者,至於始皇,果吕不韦子。京房《易传》曰:“方伯分威,厥妖牡马生子。亡天子,诸侯相伐,厥妖马生人。”
汉文帝十二年,有马生角於吴,角在耳前,上乡。右角长三寸,左角长二寸,皆大二寸。刘向以为马不当生角,犹吴不当举兵向上也。时吴王濞封有四郡五十馀城,内怀骄恣,後卒举兵,诛灭。京房《易传》曰:“臣易上,政不顺,厥妖马生角,兹谓贤士不足。”又曰:“天子亲伐,马生角。”武帝元鼎四年秋,马生渥洼水中(李斐曰:“南阳新野有暴利长,当武帝时遭刑,屯田敦煌界,数於此水旁见群野马中有奇者,与凡马异,来饮此水。利长先作土人,持勒半於水旁。後马玩习,久之代土人持勒半收得其马,献之。故神异此马,故云从水中出也。”),作《天马之歌》。太初四年春,贰师将军李广利斩大宛王首,获汗血马来(应劭曰:“大宛旧有天马种,蹋石汗血。汗从前肩出,如血。号一日千里。”师古曰:“蹋石者,谓蹋石而有迹,言其坚利。”)。作《西极天马之歌》。成帝绥和二年二月,大厩马生角,在左耳前,围长各二寸。时王莽为大司马,害上之萌自此始矣。哀帝建平二年,定襄牡马生驹,三足,随群饮食,太守以闻。马,国之武用,三足,不任用之象也。後侍中董贤年二十二为大司马,居上公位,天下不宗。哀帝暴崩,太后收贤印绶,贤自杀,王莽代之。
後汉更始二年二月,车驾发雒阳,欲之长安,司直李松奉引,车奔,触北宫铁柱门,三马皆死。马祸也。时更始失道,将亡。桓帝延禧五年四月,惊车与逸象突入宫殿。近马也。时桓帝政衰缺。灵帝光和元年,司徒长史冯巡马生人(《风俗通》曰:“巡马生胡子,问养马胡苍头,乃奸此马以生子。”)。京房《易传》曰:“上亡天子,诸侯相伐,厥妖马生人。”後冯巡迁甘陵相,黄巾初起,为所残杀,而国家亦四面受敌。其後关东州郡举兵相攻,天子西移,王政隔塞。其占与京房同。光和中,雒阳水西桥民马逸走,遂杀人。时公卿大夫及左右数有被诛者。
晋武帝太康元年,辽东有马生角,在两耳下,长三寸。按刘向说曰:“此兵象也。”及帝晏驾之後,王室毒於兵祸,是其应也。京房《易传》曰:“臣易上,政不顺,厥妖马生角,兹谓贤士不足。”又曰:“天子亲伐,马生角。”《吕氏春秋》曰:“人君失道,马有生角。”及惠帝践祚,昏愚失道,又亲征伐成都,是其应也。惠帝元康八年十二月,皇太子将释奠,太傅赵王伦骖乘,至南城门,马止,力推之不能动。伦入轺车,乃进。此马祸也。天戒若曰,伦不知义方,终为乱逆,非傅导行礼之人也。九年十一月戊寅,忽有牡骝马惊奔至廷尉讯堂,悲鸣而死。天戒若曰,愍怀冤死之象也。见廷尉讯堂,其天意乎。怀帝永嘉六年二月,神马鸣南城门。愍帝建兴二年九月,蒲子县马生人。京房《易传》曰:
“上亡天子,诸侯相伐,厥妖马生人。”是时,帝室衰微,不绝如线,胡狄交侵,兵戈日逼,寻而帝亦沦陷,故此妖见也。元帝太兴二年,丹阳郡吏濮阳演马生驹,两头自项前别,生而死。司马彪说曰:“此政在私门,二头之象也。”其後王敦陵上。成帝咸康八年五月甲戌,有马色赤如血,自宣阳门直走入於殿前,盘旋走出,寻逐莫知所在。己卯,帝不豫,六月,崩。此马,又赤祥也。是年,张重华在凉州,将诛其西河相张祚,厩马数十匹,同时悉无後尾也。安帝隆安四年十月,梁州有马生角,刺史郭铨送示桓元。按刘向说曰,马不当生角,犹元不当举兵向上也。元不悟,以至夷灭。
石季龙在邺,有一马尾有烧状,入其中阳门,出显阳门,东宫皆不得入,走向东北,俄尔不见。术者佛图澄叹曰:“灾其及矣!”逾年季龙死,其国遂灭。 慕容有骏马曰赭白,有奇相逸力。石虎之伐棘城也,将出避难,欲乘之,马悲鸣是,人莫能近。曰:“此马见异先朝,孤常仗之济难,今不欲者,盖先君之意乎!”乃止。虎寻退,益奇之。至是,四十九岁,而骏逸不亏,隽比之鲍氏骢,命铸铜以图其象,亲为铭赞,镌其旁,置之蓟城东掖门。是岁,象成而马死。 梁末,侯景僭号江南,每将战,所乘白马,长鸣蹀足者辄胜,垂头者辄不利。 西川之役,马卧不起,景拜请,之,竟不动。近马祸也。景因此败。 陈宣帝大建五年,衡州马生角。《五行传》以为兵象,败亡之表。吴明彻师,败为周师所虏。
北齐文宣天保中,广宗有马,两耳生角,如羊尾。京房《易传》曰:“天子亲伐,则马生角。”四年,契丹犯塞,文宣亲御六军击之。
隋炀帝大业四年,太原厩马死者大半,帝怒,遣使按问。主者曰:“每夜厩中马无故自惊,因而致死。”帝令巫者视之。巫者知帝将有辽东之役,因希旨言曰:“先帝令杨素、史万岁取之,将鬼兵以伐辽东也。”帝大悦,因释主者。
《洪范五行传》曰:“逆天气,故马多死”。是时,帝每岁巡幸,北事长城,西通且末,国内虚耗,天戒若曰,除厩马,无事巡幸。帝不悟,遂至乱。十一年,河南、扶风三郡,并有马生角,长数寸。与天保初同占。是时,帝频岁亲征高丽。
恭帝义宁元年,帝在江都宫,龙厩马无故而死,旬日,死至数百匹。与大业四年同占。二年五月戊申,有马生角,长二寸,末有肉。角者,兵象。 唐高祖武德二年十月,王世充伪左仆射韦霁马生角,当项。高宗永隆二年,监牧马大死十八万匹。马者,国之武备,天去其备,国将危亡。武后文明初,新丰有马生驹,二首同项,各有口鼻,生而死。又咸阳牝马生石,大如升,上微有绿毛。皆马祸也。元宗开元十二年五月,太原献异马驹,两肋各十六,肉尾无毛。二十五年,濮州有马生驹,肉角。二十九年三月,滑州刺史李邕献马,肉鬃鳞臆,嘶不类马,日行三百里。德宗建中四年五月,滑州马生角。文宗太和九年八月,易定马饮水,因吐一珠,以献。开成元年六月,扬州民明齐家马生角,长一寸三分。武宗会昌元年四月,桂州有马生驹,三足,能随群於牧。懿宗咸通三年,郴州马生角。十一年,沁州绵上及和川牡马生子,皆死。京房《易传》曰:“方伯分威,厥妖牡马生子。”僖宗乾符二年,河北马生人。中和元年九月,长安马生人。二年二月,苏州嘉兴马生角。光启二年夏四月,僖宗在凤翔,马尾皆咤蓬如。咤,怒象。文德元年,李克用献马二,肘膝皆有鬣,长五寸许,蹄大如七寸瓯。 宋太宗太平兴国三年,灵州献官马驹,足各有二距。雍熙二年,虔州吏李祚家马生驹。足各有二距。四年,州直罗县民高英家生马,前两足如牛。端拱二年,夏州民程真家马生二驹。真宗大中祥符九年十二月,大名监马生驹,赤色,肉尾无鬃。徽宗宣和五年,马生两角,长三寸,四足皆出距。时北方正用兵。
高宗绍兴八年,广州西海ヂ有海兽如马,蹄鬣皆丹,夜入民舍,聚众杀之。明日海溢,环村百馀家皆溺死。近马祸也。五年,广西马,全纲疫死。孝宗淳熙六年十二月,岩昌西马、金州马皆大疫。十二年,黎、雅州献马,有角长二寸。京房《易传》曰:“臣易上,政不顺,厥妖马生角,兹谓贤上不足。”光宗绍熙元年二月丙申,右丞相乘马早朝,入禁扉,马毙。近马祸也。宁宗嘉定五年正月,右丞相入贺於东宫,马惊堕地,衣帻皆败,相额微损,事与上同。 ○牛祸 《春秋》宣公三年,“郊牛之口伤,改卜牛,牛死”。刘向以为近牛祸也。
时宣公与公子遂谋杀子赤而自立,又以丧娶,区昏乱。乱成於口,天犹恶之,生则不飨其祀(谓郊牛伤死),死则灾燔其庙(成三年,新宫灾。新宫,宣之庙也,以新成故云)。董仲舒指略同。
秦孝文王五年,ヵ朐衍(朐衍,地名),有献五足牛者。刘向以为近牛祸也。
先是,文惠王初都咸阳,广大宫室,南临渭,北临泾,思心失,逆土气。足者,止也,戒秦建止奢泰,将致危亡。秦不改,至於离宫三百,复起阿房。京房《易传》曰:“兴繇役,夺民时,厥妖牛生五足。”
汉景帝中六年,梁孝王田北山,有献牛,足生背上。刘向以为近牛祸。先是,孝王骄奢,起苑方三百里,宫馆阁道相连三十馀里。纳邪臣羊胜之计,欲求为汉嗣,刺杀议臣爰盎,事发,免诛,犹有恨心,内则思虑乱,外则土功过制,故牛祸作。足出於背,下奸上之象也。犹不能解,发疾暴死,又凶短之咎也。
後汉明帝永平十八年,牛疫死。章帝建初四年冬,京都牛大疫。时窦皇后以宋贵人子为太子,宠幸,令人伺求贵人过隙,以谗毁之。帝不知太后不善,厥咎也。
晋武帝太康元年,幽州塞北有死牛头语。近牛祸也。是时,帝多疾病,深以後事为念,而付不以至公,思瞀乱之应也。按师旷曰:“怨ゥ动於人,则有非言之物而言。”又其义也。京房《易传》曰:“杀无罪,牛生妖。”惠帝泰安中,江夏张骋所乘牛言曰:“天下乱,乘我何之!”骋惧而还,犬又言曰:“归何早也?”寻後牛又人立而行。骋使善卜者卦之,谓曰:“天下将有兵乱,为祸非止一家。”其年,张昌反,先略江夏,骋为将帅,於是五州残乱,骋亦族灭。
京房《易传》曰:“牛能言,如其言占为凶。”《易萌气枢》曰:“人君不好士,走马被文绣,犬狼食人食,则有六畜言。”时天子诸侯不以惠下为务,又其应也。
元帝建武元年七月,晋陵陈门才牛生犊,一体两头。京房《易传》曰:“牛生子二首一身,天下将分之象也。”是时,愍帝蒙尘於平阳,寻为逆胡所杀。元帝即位江东,天下分为二,是其应也。太兴元年,武昌太守王谅牛生子,两头八足,两尾共一腹,三年後死。又有牛一足三尾,皆生而死。按司马彪说,“两头者,政在私门,上下无别之象也。”京房《易传》曰:“足多者,所任邪也;足少者,不胜任也。”其後王敦等乱政,此其祥也。四年十二月,郊牛死。按刘向说《春秋》郊牛死曰:“宣公区昏乱,故天不飨其祀。”今元帝中兴之业,实王导之谋也。刘隗探会上意,以得亲幸,导见疏外。此区不睿之祸。成帝咸和二年五月,护军牛生犊,两头六足。是冬,苏峻作乱。七年,九德人袁荣家产犊,两头八足二尾共身。桓元之国,在荆州诣刺史殷仲堪,行至鹤穴,逢一老公驱青牛,形色异。桓元即以所乘牛易取,乘至零陵泾溪,骏驶(所吏反)非常,息驾饮牛,牛迳入江水不出。元遣人觇守,经日无所见。於後元败被诛。
梁武陵王纪祭城隍神,将烹牛忽有赤蛇绕牛口。牛祸也。象类言之,又为龙蛇之孽。鲁宣公三年,牛之口伤,时以为天不享,弃宣公也。《五行传》曰: “逆君道伤,故有龙蛇之孽。”时纪虽以赴援为名,而实妄自尊亢。思心之咎,神不享,君道伤之应。果为元帝所败。
陈宣帝太建三年,监豫州陈桃根献青牛。 後魏孝文承明元年,牛疫,死伤大半。
北齐後主武平二年,并州献五足牛。牛祸也。《洪范五行传》曰:“牛土应,宫室之象也。”帝寻大发卒,於仙都苑凿池筑山,楼殿起,穷华极丽。功始就而国亡。
後周武帝建德六年,阳武有兽三,状如水牛,一黄,一赤,一黑。赤与黑者斗久之,黄者自傍触之,黑者死,黄赤俱入河。近牛祸也。黑,周所尚色。死者,灭亡之象。後数载,隋代周,旗牲尚赤,戎服以黄。
隋文帝大业初,恒山有牛,四脚膝上各生一蹄。其後建东都,筑长城,开沟洫。
唐高宗调露元年春,牛大疫。京房《易传》曰:“牛少者不成。”又占曰: “金革动。”武后长安中,有献牛无前膊,三足而行者。又有牛膊上生数足,蹄甲皆具。武太后从姊之子司农卿宗晋卿家牛生三角。中宗神龙元年春,牛疫。 二年冬,牛疫。先天初,洛阳市有牛,左胁有人手,长一尺,或牵之以乞丐。元宗开元十五年春,河北牛大疫。代宗大历八年,武功、栎阳民家牛生犊,二首。
德宗贞元二年,牛疫。四年,郊牛生犊,六足。足多者,下不一。七年,关辅牛大疫。懿宗咸通七年,荆州民家牛生犊,五足。十五年夏,渝江阳有水牛生驴驹,驹死。僖宗光启元年,河东有牛人言,其家杀而食之。二年,延州肤施有死牛复生。
宋太祖乾德三年至真宗天禧五年,州县上言民牛生二犊、三犊者,凡一百二十二。太宗太平兴国九年七月,知乾州卫献三角牛。仁宗天圣迄英宗治平,牛生二犊者三十二、三犊者一。神宗熙宁三年距元丰八年,郡国言民家牛生二犊者三十五,生三角者一。哲宗元元年距元符三年,郡国言民家牛生二犊者十有五。徽宗大观元年,阆州、达州俱言牛生二犊。政和五年七月,安武军言,信都县民范济家牛生麒麟。重和元年三月,陕州言牛生麒麟。宣和二年十月,尚书省言,歙州歙县民鲍珙家牛生麒麟。三年五月,汝州梁县民邢喜家牛生麒麟。高宗绍兴元年,绍兴府有牛戴刃突入城市,触马,裂腹出肠。时卫卒多犯禁屠牛者,牛受刃而逸,近牛祸也。十六年,静江府城北二十里,有奔犊触人於壁,肠胃流地,牛狂走,两日不可执,卒以射死。牛祸也。十八年五月,邛州依政县牛生二犊。二十一年七月,遂宁府牛生二犊三。二十五年八月,汉州牛生二犊。孝宗淳熙十二年,临安府仁和县良渚有牛二首四足,七日而死。馀杭县有犊二首一身。光宗绍熙十四年春,淮西牛大疫死。宁宗庆元元年,淮、浙牛多疫死。三年,饶州乐平县田家牛生犊如马,一角,麟身,四尾,农民以不祥杀之,或惜其为麟。同县万山牛生犊,人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