神魔列国志 第十一章 罗刹帮纠纷

作者:《神魔列国志》楞严阁主

在《水上郎君》故事里,讲到通天教主为了要先剪除佛国的羽翼——空空部落,以便将来其本土,就召开一个御前会议,出席者除了国师小老先生、正派野仙领袖大夫子、以及邪派魔头千手老怪之外,只有八大煞神-东方妖煞海东青、南方魔煞南宫操、西方精煞司徒文、北方怪煞杜充、东南方鬼煞计真、东北方乱神孟元、西南方力士铁金刚、西北方散神温戎;加上散人首领霹雳子、狂客领队红衫客和五形郎君的老大金郎君-绰号冷面阎罗等十一名。由于攻击喇嘛部落是不公开的,且应严守秘密,其余的许多大臣与猛将都无须列席,当时所有出席者各自挑选了本单位的少数属下干员,都是十中择一的精华,使其在战事上能够大显身手,建立殊勋,而霹雳子虽不甘后人,但只不过选了一个麾下散人水上郎君而已。

当元帅府发出紧急文书,要通知水上郎君准期集合的时候,发觉魔国境内寻不到水上郎君,谁也不知他的下落,显然此人业已失踪,以致文书无法投递。

对水上郎君言,这是一件大事情,因他如不能按期报到从征,就要被处军法惩罚。当然行军副帅文中子也作出了最坏的打算。第一水上郎君届期误印,他准备起用另一位水路奇才—水上君子姬一红代替出征。不过这是他在内部的秘密凋度,外人不得而知。在表面上,当局还是雷厉风行地追寻水上郎君,似乎非要查出他的下落不可。

水上朗君究竟到哪里去了呢?有谁知道他的踪迹呢?有!只有龙风山的龙公朱元龙和风婆孙美风夫妇知道水上郎君的去向。

他们确知水上郎君领得了通行证,并携带木家的五个女儿——长女金风、次女银风、三女白风、四女花风以及幼女么风等,在魔国狂欢大会结束后,就已离开本土,到地国的中洲去旅游了。水上郎君是被霹雳子保举,征调入伍,必须于限期内报到出征,不得有误,凤婆知道兹事体大,除立即使用飞鸽传书,通知水上郎君和本家五女火速返国外,心犹不安,惟恐信鸽迷途,遗误戎机,于是又特派长子神龙太保驾御飞云,赶赴中训地区,专程传达命令。这种双管齐下的办法果然妥当,信鸽和神龙太保就在中洲的燕京找到了水上郎君和五凤姊妹。

为了从军的限期已近,必须争取时间,水上郎君和四妹花凤就直接赶赴罗刹邦—佛国支系花教的占领地,俾能及时投入魔国驻扎在该地的队伍,但神龙太保则立即回国,径向元帅府为水上郎君代办报到手续,以免误卯。

再说水上郎君与四凤驾着青云,直飞罗刹区域,不到一天。就到达目的地。

罗刹邦京城在地国中洲地黔滇边境,那处周围,群山重叠,千峰如削,形势非常险恶。

水上郎君在罗刹城外三十里的森林中,寻到了魔国所驻扎的三十二座军营,犬牙相错,分布如棋,中央一座大营,主帅葡萄仙子就在这里坐镇。那天,大营里正在开会,文中子以参谋的职位担任会议主席。

主帅葡萄仙子和副参谋兼副帅袁通分坐左右,其余诸将例如:金郎君、黄衫客、穆英、杜宁、萧峰、冯立、王道宗、柯笠、甄真、利中子、褚武、李陀、郝珊珊、吴淑贞、黄静、周洁、叶伟、朱冬青、文通、牟玉祺、魏来兴、韩婉、山大元、赤福、邝玉、薛娇娇等都依次而坐。

铁金刚部下的十八力士,并未列席开会,因为他们被派守护各营。

神医子,白仙娘子和黑仙娘子等三人都是医务工作者,无须参与军事会议。

此外,霹雳山人、青城子、赤城子、玄阳子、太阴生、妙音仙姑、妙法道人、菩提子、方珍等均属客卿身份,只在必要时,才请他们助阵,所以也不必参加会议。

吴奇是运输官,由于粮草辎重刚刚运到,他正忙于指挥堆积储存,抽不出时间前来开会,特准缺席,水上郎君就在这时到达大营,立即拜见了元帅,又向众同僚作了一个环揖之后,坐于末位。他总算及时赶到现场,不算误卯。

因此侥幸地避免了一次重罚。四凤并非正式委任的官员,充其量也不过是志愿从军、自动请缨的客将而已,所以在她尚未被批准正式入伍之前也无须进入大营,参与会议。

文中子道:“现在,我们的副帅袁通将军要讲话了,并将发号施令。”于是袁通站起身米,朗声道:“刚才文参谋所讲的话,对我们以后攻打空空部落是有好处的。各位至少可以认清敌人的派别,以收知己知彼,百战百胜之效。如今我们还未进入空空部落的本土只不过要驱走脱脱和尚,剪除他的党羽,以及恢复罗刹帮而已,正如刚才文参谋所讲的,对付脱脱,只能智取,不可力敌。所以,我的战略是旁敲侧击,避免正面作战……”他说到这里,双目向属下诸将注视,看看他们有无反应。

大营中一阵肃静。

于是他又道:“我已查明:今晚罗刹宫里举行空空大会。机不可失,我们乘此良机,设法混进宫去,实行厮杀……现在,我发号施令!”

众将官闻言,个个精神抖擞,磨拳擦掌,作出准备斗争的样子。袁通道:“时间无多,现在,我派穆英,杜宁,萧峰,冯立乔装农民,时赴罗刹宫东门附近埋伏,看到宫中起火,穆杜二人就合力斩杀宫里逃出来的男人……原则是:男的死,女的生,赤身裸体的杀,衣冠整齐的活……。萧冯联手阻止或诛戮一切入宫救火的人。”他说着,从箭筒中拔出—支令箭,掷向穆英,后者伸手接住。

同时,穆杜萧冯四人连声道:“遵命。”

接着袁通道:“王道宗,柯笠,甄真,利中子听令!你们假扮贩夫走卒,前往罗刹宫南门附近驻守。一见宫中起火,立即分头行事。逃出宫门者,男死女生,衣冠整齐一律放行,赤身裸体者,则斩杀无赦,无使漏网,入宫救火者,半途阻截,格杀不论。”

王道宗上前接过令箭后,联合柯甄利等三人同称遵令。

袁通道:“褚武、李陀接令,你们二人速往王宫西门旁边,掩护身形,等到宫中冒起火头,就立即动手,专心砍杀逃出宫门的裸体之人,男死女活,衣冠整齐的切不可杀。”

褚武接过令箭,开口问道:“请问袁将军,如果西门方面有人前来救火,我们要阻击吗?”

袁通道:“不必。”

褚武疑惑地道:“是何理由?”

袁通道:“因为王宫西门根本不会有人救火。”褚武道:“王宫西门之外,间巷栉比,商铺林立,人口众多,此处乃是罗刹邦京城的精华,而宫中失火,岂有无人前去救火之理?反之,王宫的东南两方,面临高山深谷,十里之内不见人烟,而将军认定有人前去救火.这样轻重倒置的说法,不知有何根据?”

袁通笑道:“发号施令是我的权力,我要你怎样做,你就怎样做好了。”

褚武闻言,心中不服,愤然追:“为将之道,切忌刚愎自用,褚某问了一句,也是人情之常,现在将军如此回答,窃以为有失大将风度。”

袁通大笑道,“为将之道,谋而后动,虚则实之,实则虚之,发兵制敌,必有万全汁策,何况军旅之事,运筹帷幄,决胜千里,一切全凭秘密,如果每个人都像你褚将军那样,作出无意识的询问,在此军情紧急之际,时间分秒必争,为主将者那有空闲功夫与你多费唇舌?”

褚武不甘示弱,沉声道:“褚某对于你-袁将军的调度,心里极为怀疑,因此,要想再问一句,不过,你可以不回答。”袁通又大笑道:“褚将军,你也太倔强厂,好,你问吧!”褚武道:“如果西门之外,有人前来救火呢?”

袁通道:“不可能。”

褚武道:“请袁将军不要太过自信,褚某则以为可能。”

袁通道:“我说不可能,就是不可能。”

褚武道:“褚某不信,除非你袁将军另派干员前去阻截救火的人。”衰通被这句话激怒了,忿然作色道:“笑话,你当本副参谋是什么人?”

褚武笑道:“那么,你敢与褚某打赌否?”

袁通道:“小事何必大做,还请褚将军三思而行。”

褚武大笑道:“你不敢?”

袁通道:“非要打睹不可?”

褚武又大笑道:“不错。”

袁通道:“如何赌法?你说!”

褚武道:“如果有人救火,你就应让位。”

袁通道:“假如无人救火呢?”楮武毅然道:“请取我项上的六阳魁首,悬挂于辕门之外。”

袁通道:“我太便宜,你吃亏了。”

褚武道:“褚某自愿,死而无怨。”袁通道:“军中无戏言,立状为宜……执法官何在?”执法官金郎君闻言,挺身而出,朗声道:“属下在!”

袁通道:“请金执法官代拟军状,一式二份。”

不久,金郎君缮就军状,由袁通及褚武分别签名,各执一纸。

事毕.褚武、李陀归座原位,袁通继续发令道:“黄静,周洁听令!”

黄周二将应声站立起来,异口同声地道,“本将在!”

袁通道:“你们同赴王宫北门外等候,该处虽也是京城的热闹地区之 ,但必无前来救火之人,因此,你们看到王宫冒出火焰,应立即准备杀人。记住!男死女生,赤身裸体者杀,衣冠整齐者活。”黄静、周洁高喊:“遵令!”接过令箭,坐于原位。袁通道:“分派四门的诸将,现在可以离席,各去准备,在一小时内分别出动。记住:武器掩藏妥当,切勿露眼。”

于是有关诸将,纷纷起身,鱼贯地走出大营。

袁通道:“黄衫客接令!”

黄衫客立即起身道:“属下在。”

袁通道:“你带领叶伟,朱冬青,文通,牟玉棋等四人前去接应王宫四门的斗争,取得密切联系,并互通消息,报告军情。”

黄衫客口称尊命,接过令箭,率领叶朱文牟四将出营而去。

袁通又发令道:“山大元,赤福,魏来兴接令!你们三人化装成僧人,混入罗刹王宫,参加空空大会,这是你们一个寻欢作乐的机会……不过,记住:你们务必乘机捣乱,切勿迷失本性,贪色误事,去吧,快去准备!”

山大元,赤福,魏来兴等久末接近女性,精力过剩,正感无处发泄,现在听到这个好差使.不禁喜出望外,何况是奉命去玩女人,显然命中注定,要行桃花运了,于是大家兴冲冲地立起身来,由山大元代表接过令箭,得意洋洋,快步出营。

现在大营之中,除了袁通本人,文巾子和水上郎君之外,其余六人全是女将—葡萄仙子,郝珊珊,吴淑贞,韩婉,邝玉以及薛娇娇。

郝珊珊和薛娇娇心里早巳暗暗地埋怨袁通,为何不派她们前去杀敌?这时,她们似乎等待得不耐烦厂,面现怒容,尤其是郝珊珊的忍耐性较差,终于娇声问道:“袁大将军,你派出去的都是男人,却不派我们女的,这是什么道理?”

袁通道:“我正在计划,想派你们大用场,不过……不过,这任务非常尴尬,不便启齿,因此……我尚在犹豫不决之中。”

郝珊珊道:“笑话,身为大将,发令犹豫不决。你说吧!既使是赴汤蹈火,闯鬼门关,我都愿意接受。”袁通笑嘻嘻道:“那么,请你走过来。”

于是郝珊珊走近袁通的身边,后者立即离座,拉着她走别大营的角落里,并用嘴凑近她的耳畔,轻声地问道:“珊珊姑娘,你喜欢水上郎君吗?”男性上级长官随便对下属女性拉拉扯扯,在魔国人的眼光看来不算非礼,所以郝珊珊也不以为忤。她最初还认为袁通要派她去干秘密任务,所以他拉她到营角去说话,但她料不到他竟然会提出这样的问题,不免使她吃了一惊,面孔微微发红,双眸瞟向水上郎君,禁不住芳心暗喜。她也不回答,只不过把头一点,表示她喜欢水上郎君。

袁通微笑着,又轻声道:“不过,我还想再问你;如果由他来占有你,你是否愿意?”

郝珊珊假作迟疑一下,终于又点点头,同时她向袁通白了一眼。袁通道:“不过,我想再征求另外几位女将的意见……”

郝珊珊连忙打断他的话锋,问道:“为什么?”

袁通道:“我怕她们之中,可能有人会吃你的醋。”

郝珊珊道:“吃醋?准?”

袁通道:“现在我还不知道是谁,让我向她们问个明白。”

郝珊珊道:“你不必问了,我不怕她们吃醋。”

袁通道:“这样不好,且也不公平?同时我更不愿意被她们冤枉,说我做事有偏心。”

郝珊珊道:“既然如此,你去问吧!……不过,我希望你袁大将军为我留些余地,尽可能让我来担任这个职务。”

袁通道:“那当然。”

郝珊珊红着脸道:“事成之后,我会重谢你的。”袁通道:“无须,无须,你去吧!”

郝珊珊转身回到原位,但她的眼睛顺便向水上郎君瞟视一下。

水上郎君原是众所周知的美男子,女人见了,差不多个个都爱慕,郝珊珊岂能例外?袁通高声道:“请薛娇娇姑娘过来说话!”

薛娇娇连忙起身,走到营角站定道:“将军有什么吩咐?”

袁通轻声道:“请问薛姑娘,你喜欢水上郎君吗?”

薛娇娇呆了一下,迷惘地问到:“你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?”

袁通道:“为了任务上的需要。”

薛娇娇道:“是否我非要回答不可?”

袁通道:“是。”

薛娇娇向水上朗君斜瞟了—眼,忸怩地轻声道:“我喜欢。”

袁通道:“如果我命令他来与你合欢呢?”薛娇娇面孔发红,不禁口吃地道:“假如这也是任务……任务上需要的话,我…我……我愿意勉为其难……不过,你是否肯保证他将……将来娶我为妻?”

袁通道:“君子成人之美,我当然会尽力从旁撮合你们的好事,但现在还不能保证。”

薛娇娇逭:“为什么不能保证?”

袁通道:“为了任务,我有权命令他来与你欢乐,可是,婚姻人事,权在水上郎君,官方无法强制执行。”薛娇娇道:“如果他将来不愿娶我,岂非我白白的给他占了便宜?”

袁通道:“你不会施些手段,缠住他吗?”

薛娇娇道:“怎么缠法?”

袁通道:“这是你女人自己的事,我不懂……不过,情场犹如战场,你能够设法把他俘虏过来,才是本领。”

薛娇娇道:“我明白了,好吧!好做酒,坏做醋,我就牺牲一次色相,好坏看我和他的缘份和命运了。”

袁通赞道:“薛姑娘,你这样想法是对的,……现在你去吧!”

薛娇娇走回原位,但她的眼睛却忍不住也瞟向水上朗君,同时她心里暗想;能得此人为夫,我就心满意足了。

袁通等到薛娇娇坐定,继续道,“请吴淑贞姑娘过来。”

吴淑贞听了,立即起身,走向袁通的身边。

袁通轻声道:“吴姑娘,你看,那水上郎君的人品如何?”

吴淑贞道:“水上朗君?他的人品很好。”袁通道:“那么,你喜欢他吗?”

吴淑贞直爽地道:“当然。”

袁通道:“如果我介绍他给你做朋友,你觉得怎样?”吴淑贞道:“欢迎!”袁通道:“假如他要与你做进一步的朋友呢?”

吴淑贞道:“纯粹的友谊是可以的,但你说进一步,我不懂何意?”

袁通道:“譬如……做肌肤之亲的朋友……”

吴淑贞连忙打断他的话柄,抢着道:“那不行的!”

袁通惊疑道:“为什么?刚才你不是已经表示喜欢他吗?”

吴淑贞道:“是的,不过,请你不要误解‘喜欢’和‘爱’是不同的,二者混为—淡,似乎不宜,何况我已有了对象,岂可为了‘喜欢’而牺牲‘爱’。以致成为无情无义之人?”袁通听了,对吴淑贞的看法,不但完全改变,而且对她肃然起敬,连忙道歉:“对不起,吴姑娘,我不知道你已有了爱人,失言之处, 千祈怒我不知者不罪。”

吴淑贞笑道:“不敢,不敢,你是为了国家。”

袁通拱手道:“多谢你在我脸上贴金……吴姑娘,我们的谈活到此为止。”

于是吴淑贞转身走回自己的原位坐下。

接着袁通高声道:“有请邝姑娘,过来小谈,”

邝玉听了,缓慢地起身,莲步轻盈,走到袁通的身边站定,笑着叫道:“衰大将军,有何见教?”

袁通道:“我有事要跟你商量。”

邝玉道:“请吩咐。”

袁通轻声道:“撇开公务,先淡私事,”

邝玉疑惑地高声道:“在军事会议中谈私事,似乎不大妥当。”

袁通嘘了—声,同时用食指在自己的嘴唇上一按.这是一般人在习惯上的动作,暗示对方不要高声说活。

邝玉当然会意,于是低声道:“好的,谈私事。”

袁通低声道:“邝姑娘,你在公余之暇,不知作何消遣?”

邝玉道:“不做什么,在家休息。”

袁通道:“在假期和节日呢?”

邝五道:“也不做什么?”

衰通道:“我不相信,难道假期节日,你也呆在家里,不出去玩?”

邝五道:“偶然骑马出去,拜防师父。”

袁通道:“令师是谁?”

邝玉道,“上李下享。”

袁通道:“哦,原来令师是人名鼎鼎的野仙清虚子,名师出高徒,无怪你的武功超人一等,可喜可贺。”

邝玉道:“蒙大将军谬奖,其实奴家的本领没有学到家师十分之一。”

袁通道:“姑娘太谦虚了……哦,我想起来了,清虚子不是还有一位公子吗?”

邝王道:“是的,他是奴家的师兄。”

袁通道:“他叫什么名字?”

邝玉道:“李玉。”

袁道通:“李玉,好名字。他的名字和你相同。想来其人如玉。

他一定是个漂亮的青年。”

邝玉道:“不,寿头寿脑,名不符实。”

袁通道:“哦?这太奇怪了!你对他,印象如何?”

邝玉道:“没有什么印象。”

袁通道:“他对你呢?”

邝五道:“奴家不知道。”

袁通道:“听说他在追求你,是吗?”

邝玉否认。

袁通道:“你不喜欢他?”

邝玉道:“当然不……”

袁通道:“那么,你喜欢准?”

邝玉道:“谁也不喜欢。”

袁通道:“谁喜欢你呢?”

邝玉道:“谁也不喜欢奴家。”

袁通道:“姑娘,你说谎吧!像你这样的美丽,没有人来喜欢你,谁相信?”

邝玉道:“袁大将军,奴家说的是实话。”

袁通道,“真的是实话?”

邝玉道:“奴家决不骗你。”袁通道:“但我绝对不相信。”邝玉道:“信不信由你,奴家不与你谈了。”

这时,袁通心里明白:邝玉确是“小姑居处本无郎”,于是他胸有成竹地道:“姑娘,我知道有人喜欢你。”

邝玉惊异道:“有人?是谁?怎么奴家本人不知道这件事?”

袁通举目向四周探望,故意装出神秘的姿态,低声道:“是水上郎君。”

邝玉不相信地道:“根本没有这回事。”她说着,美目盼兮,瞟向水上郎君,但事有凑巧,那水上朗君的眼光恰正向这方面凝视,这就使她误会,以为他确是对她有意。

袁通乘此机会,进一步道:“他不但喜欢你,而且非常爱你。”

言出袁大将军之口,邝玉听了,不禁由疑转信,再加上刚才那水上郎君向她注视,终于使她信以为真。忽然,她觉得自己很高兴。由于意想不到的兴奋,促使她的面部也发热。她低下头去,若有所思。

袁通催道:“姑娘,怎么你不说话?”

邝玉讷讷道:“奴家在想……想他为什么以前对奴家毫无表示?”

袁通道:“水上郎君怕羞,所以如此……邝姑娘,我鼓励你,你应该争取主动才好。”

邝玉道:“奴家不敢。”

袁通道:“为什么?”

邝玉道:“难道自己不怕难为情吗?”

袁通道:“彼此都怕难为情,怎么办呢?……”他说到这里,故意停顿,不说下去,但他却在偷看邝玉有无反应,以便决定如何继续措辞。

他看到邝玉的眼光又瞟向水上郎君,这就意味她是喜欢对方的。

于是袁通接下去道:“邝姑娘,我想这样,既然你们双方都怕难为情,还是由我来做好人,权充红娘,不,说月老较妥,替你们郑重传话,不知你的意见如何?”

邝玉感激地道:“有劳大将军了。”

袁通道:“要我传话可以,但我还得先向你征求意见。”

邝玉道:“什么意见?”

袁通道:“你喜欢水上郎君,还是爱水上郎君?”

邝玉道:“奴家爱他。”

袁通道:“你对他一见倾心?”

邝玉道:“不,奴家心里早已爱上了他,可惜没有机会跟他接近。”

袁通道.“原来是暗恋……水上郎君也在暗恋着你。”

邝玉道:“真的吗?”

袁通道:“当然是真的。……喂,邝姑娘,把你的耳朵凑过来,我有要紧话对你说。”

邝玉遵命,身子稍为向前移动,斜侧着头,把耳朵凑近袁通的嘴巴。

袁通在邝玉的耳边低声讲了己句话。

邝玉静听着,面部渐渐发红,显出非常为难的神色,颦眉道:“那怎么可以,这是难堪的。”

袁通同情地道:“是的,在私人的立场上讲,那确是难堪的。

但在公事上,这便是光荣的任务,所以,为了你邝姑娘将来的幸福和前程,你是否愿意再考虑这件事?”

邝玉坚决地道:“不。奴家不依。”

袁通失望地道:“既然你不愿担任女主角,我做上级的。对这件事情没有强制执行的权利,但我有义务来提醒你,鼓励你。免得你在以后反悔时,可能会指责我袁某讲话不清楚,处事有偏心。”

邝玉道:“奴家倒要听听你还有什么话要提醒我。”

袁通道:“刚才我已讲过,水上郎君非常爱你……不过,可能另有别的姑娘们都很爱水上郎君。她们想要共同争取的猎物,未必如愿以偿。你可无须争取,就能唾手而得,但你却不欲受之,交臂失之。古人云:‘易求无价宝,难得有情郎。’试问你无端失去有情郎,是否觉得可惜。情场犹如战场,情场失败的人在战场上是起不了什么作用的。战场失败的人,其前程可想而知。试问你是否要在情场和战场同时获得胜利?此外,我希望你对于男女的事不要看得太严重,说穿了,它不过是家常便饭而已。当然……第一次你当然觉得自己是宝贵的,但等到处女膜—破,你对本身的看法就会立刻改变,也许你肯自动去要求对方来干这事……喂!邝站娘,你看那边,韩婉正在对那水上郎君眉目传情,大献殷勤……”

男女爱情,事关心境。邝玉连忙把眼光转向那边,恰如袁通所讲,韩婉正在跟水上朗君说话,而水上郎君的眼睛却不时瞟向这边-邝玉站立的地方。接着,袁通道:“我的话说得不错吧!韩婉是寡妇,过来人,但她可能还想动水上郎君的脑筋……当然,我决不会请韩婉来担任女主角……否则,我相信她一定会立即答应……可惜,那是她求之不得的事情。……邝姑娘,你和韩婉就可成为对比,现在,我再给你片刻的时间,作为最后考虑,你可以说同意,也可以说不同意,但我有一禁例,必须言明:那就是你说过同意之后,在一小时以内,你仍有权取消诺言,改口再说不同意,但如果你说了不同意之后,再要想改说同意,我是万难照准的,因为……因为在那时,我已经把别的姑娘补上去,充任了那职位。现在,你考虑吧!”

这时,邝玉面色凝重,垂下了头,正在考虑自己的问题。心理上发生激烈斗争。

忽然,她抬起头来,心神似乎很是镇定,毅然决然地对着袁通道:“奴家同意。”

袁通正色道:“这事非同小可,你是否考虑周详?”

邝五道:“奴家打定主意,说过同意,就是同意,决不会出尔反尔的。”

袁通欣然道:“好,一言为定,你去吧!”

邝玉走回原位坐定,脑子里正在胡思乱想,忽然她听到袁通将军高声叫喊:“有劳水上郎君过来谈话,”

邝玉立即收敛思想,眼光转移到水上郎君的身上,同时在她邻坐的薛娇娇也正盯着水上郎君看。

除了邝薛二女之外,还有郝珊珊,韩婉,吴淑贞都在注意水上郎君的一举一动,甚至那女元帅葡萄仙子也不时瞟动双眸,似乎在欣赏水上郎君的男性美。

女人看男人,与男人看女人的审美观点大致相同,但几个女人对男性,或几个男人对女性的审美程度就固人而异。譬如:以目前几个女性对水上郎君为例,她们的审美角度不同,所以看法也有分别.吴淑贞与葡萄仙子对水上郎君的审美是以纯粹客观角度出发,只觉得这个昂藏七尺的男人,五官端正,相貌堂堂,威武俊秀,潇洒飘逸,脚怀坦荡,但她们对他完全是循规蹈矩,丝毫没有不良的潜意识。至于郝珊珊,韩婉,薛娇娇和邝玉等就不同了。她们对于水上朗君先有了主观上的偏爱,所以就好像觉得—切男人的美点都集中在他身上,且他的一举一动,一言一笑,都能博得她们的欢心。同时,她们还要研究或猜测他的体型和健康程度,在潜意识中甚至还想入非非,渴望他给予抚爱和温存。

这时,袁通将军已归坐原位,他叫水上郎君与他相对而坐,彼此距离五尺左右。他们开始谈话,谈话的声音虽是很低,但在座众人都能听得清楚。袁通道:“这次我们要恢复罗刹邦,希望你多出些力量。”水上朗君道:“敬盼将军吩咐,属下职责所在,自当尽力。”

袁通道:“脱脱是著名的难缠分子,武功道行十分精妙,对付此僧,只宜智取,不可力敌,临阵时,千万小心,切勿大意。”

水上朗君道:“属下遵命。”

袁通道:“现在我交给你的任务是;(一)捣乱祭坛,击毁祭神用具,包括贮魂钵,召魂铃,用真人骷髅所制成的一切法器,以及咒语箓,遣神法、召鬼术,灾祸笈,房事宝鉴等等;(二)收取密宗的武术经典,和吐火吞剑法术的秘本;(三)你必须要在他们的饮料食物里放置催情剂和春药……那些药剂已由神医子配妥,你可向他领取;(四)放火烧宫……还有……脱脱举行空空大会时,你把他们所脱卸的全部衣衫袍裤,一并烧掉;(五)最后一项非常重要……我必须对你交代清楚……”他说到这里,停顿一下,改用蚁语传音,继续道:“你以一个单身男子,要进入罗刹宫,参加空空大会,恐不容易,所以我已经准备了三位姑娘——她们是郝珊珊,邝玉和薛娇娇,由你率领,作为掩护。酒肉僧大部分是好色之徒,他们看到你携同三位美女,进入会场,不但不会阻挡,而且欢迎之至……对于空空舞,你是能手,在你表演舞蹈时,必然有许多女人前来献媚奉承……那是要看你的定力了……你切勿见色误事才好。不过,如果你有兴趣,那郝邝薛三位姑娘倒是你的好配偶,一箭三雕,艳福不浅,那也是要看你的能耐了……”水上郎君听到这里,不禁双眉紧皱,摇摇头,也用蚁语抢着道:“不,袁将军,这事属下万难从命。”

袁通听了,大感意外,连忙问道:“为什么?你是遐迩闻名的风流种子,怎么竟会拒绝这件事?”

水上郎君道:“属下先要问明,袁将军为何要派遣那些好姑娘到这种龌龊场所去受糟蹋呢?”

袁通笑道:“你不要假正经,我是不择手段,只求达到目的……

何况喇麻人数众多,其中不乏高手,在会场里,我只派了山大元,赤福,魏来兴,连你在内,不过四个男人,双方动武,惟恐寡不敌众,反而误事,所以我要加派三位武功卓绝的女将,做你的助手。”

水上郎君道:“那么,你为什么不多派几位男性将军?”

他们二人的问答都以蚁语传音方式进行,除了葡萄仙子之外,众人只看到他们嘴巴微微颤动,但听不出有任何声音,因此,双方谈话内容勺存.众人毫无头绪。

袁通道:“参加空空大会,地方官员必须携同女伴,才准进入会场,倘是陌生男子,他至少也要带领三位女性,否则难越雷池一步。”

水上郎君道:“原来加此……那么,山大元,赤福,魏来兴等三人怎么不携女伴?”

袁通道:“他们是以和尚身份混进去……和尚无须女伴!”

水上郎君道:“是否参加者规定要做这种男女之事?”

袁通道:“此事虽无明文规定,但若众人皆醉,而君独醒,或众人皆浊,而君独清,事实上是办不到的。同时,如果你一个人与众小同,你的身份就自动暴露,因此,若要完成任务,你必须要与那郝邝薛三位姑娘进行天作之合。”

水上郎君道:“不行”

袁通道:“你反对,是否为了集体宣淫,太下流的关系?”

水上郎君道:“属下反对与此无关。”

袁通笑道:“你有理由吗?”

水上郎君道:“因为属下已是有妇之夫,不宜再犯邪色。”

袁通惊异地道:“哦,你几时成家的?”

水上郎君道:“不久以前”袁通道:“何处结婚?”

水上郎君道:“地国中洲。”

袁通道:“尊妇是谁?”

水上郎君道:“龙公风婆的五位千金。”

袁通刮目相视地道:“是幺风?”

水上郎君道:“属下说的是龙风山五位仙子。”

袁通吃惊地道:“五女同事一夫,不可能吧?”水上郎君道:“是事实。” 袁通羡慕地赞道:“哇!小白脸,你的艳福可真不浅……”他说到这里,忽然长叹一声,接着道:“你怎么不早些对我说明这事,现在,你把我的作战计划完全破坏了。”

水上郎君惊道:“为什么?”

袁通道:“我煞费苦心,施出九牛二虎之力,才把郝邝薛三位女将说服,去参加空空大会,她们之所以愿意牺牲色相,是我过份自作聪明,打着如意算盅,以你水上郎君作饵,引诱她们上钩……现在,你已是五风之夫,在道义上我也不便强迫你另开色戒……如果让那郝邝薛三只雌老虎知道你已是龙家的女婿,她们除了推翻前议,拒绝出席空空大会之外,一定定还要向我大兴问罪之师……

日前时间又是那么匆促,我一时也找不到另外的适当人材,临阵换将,宋代替你的职位……这事真使我左右为难……不过,我现在已想出了一个办法。”

水上郎君道:“什么办法?”

袁通道:“这次行军,我以副席身份代理主帅,有权发布军令……”水上郎君接口道:“你的意思是想强制属下参加空空大会,和那三位姑娘合体?”

袁通道:“不错。”

水上郎君笑道:“以前属下单身只影,光棍一条,如有这种机会,真是求之不得,但现在,办不到,因为……”

袁通道:“军令如山……”水上郎君道:“不要说下去了,我水上郎君君吃软不怕硬,岂会被军令吓倒?”

袁通料不到那“小白脸”胆敢说出这种犯上的话,他瞪目看看后者,良久不发一言,好在双方谈话都以蚁语传音,在座众人,除了葡萄仙子之外,谁也不知道他们在搞些什么把戏,否则袁通被水上郎君当众触犯,真是面目无光了。

水上郎君态度自若,他对袁通的怒目瞪睛毫不在乎,换一句话说,就是视若无睹,置若罔闻。

袁通心中正在暗思对付办法,过了一会,冷冷地道:“你不怕国法?”

水上郎君不客气地道:“袁将军,你百密一疏,我水上郎君君乃是客卿,照理只能从旁协助,并非行动的主体,因此,在下不受军令国法的缚束。”

袁通强调道:“若在平时,你的话是对的,现在行军施令,主帅有权,派遣任何一个战斗人员,你敢反对?”

水上郎君冷笑道:“我前在仙国,仙律严厉,对我也无可奈何,何况你妄颁军令,逼我行淫,所以我也有权反对。”

袁通听了,面色大变,立起身来,把右脚踏在坐椅上面,声势汹汹地蚁语传音道:“你这顽桀不驯的小于,竟敢目中无人,本帅不给你一点颜色,何以服众?”他说着,伸手从箭筒里拔出一支令箭,掷向水上郎君,继续道:“接令!”

袁通—掷之力施展了三分功夫,劲道之强,超过千斤,假如水上郎君被它射中,必将血溅当场,性命难保。

这是袁通一举两得的恶毒狡计。由于袁通说过—句“接令”,如果水上郎君不去接箭,他一定会被那支令箭射死,而袁通本人并不因此而犯法。反之,如果水上郎君伸手去接,这就等于他已接了令箭,其结果,他势必自动率领三位姑娘,去参加空空大会。

可是水上郎君生得玲珑七窍之心,岂会上当?他按身不动,一声冷笑,吹出一口罡气,把那支令箭吹歪,只听得克察一响,此箭射入地底深处,不知去向,但见地面上泥土崩裂,露出一个箭洞.这时,水上郎君已经缓慢地立起身来,对着袁通,讽刺道:“暗箭难伤,明箭是伤不了人的。你这种技俩似欠光明,不但有损大将风度,而且白费心计,枉作小人……假如你对我难过,不妨明枪交战,本人随时奉陪。”

这时,袁通将军始知水上郎君的厉害,但他数次失威,心实不甘,说道:“好,到外边去。”

在场众人最初虽不明白袁通和水上郎君搞些什么名堂,后来他们却从双方的表情上和动作上观察出来,猜想到彼此似乎正在斗口争论,但由于真相不明,内容未悉,他们心里除了惊异之外,谁也不敢作声,其中尤以郝珊珊,邝玉和薛娇娇三女更为关切。当在座众人看到袁通掷出令箭,水上郎君把令箭吹入地底,且双方都站立起来,怒目相对,显出了好像准备动武的姿态时,众人都紧张起来,不约而同地纷纷起身,想要前来排解。

这时,葡萄仙子高居首座,把手向众人一挥,暗示他们都坐下去。

众人包括袁通和水上郎君在内,立即遵命坐下。

葡萄仙子的眼光向袁通和水上郎君的面上掠过之后,随即也用蚁语传音道:“将帅临阵不和,犯兵家之大忌,你们还是坐着谈话,平心静气,解决问题,不宜妄动肝火。”袁通看了水上郎君—眼,冷冷地道:“小子,我袁通见你怕。”

水上郎君道:“不见得,面对事实,谁也不怕谁。”

葡萄仙子道:“闲话少说,我想请问袁将军一句话。”

袁通拱手道:“不敢,敬聆指教。”

葡萄仙子道:“水上郎君进入空空大会会场之后,他可否不参加空空舞?”

袁通摇头道:“不可能。罗刹宫门禁森严,岂容闲人入内?水上郎君要进入会场,必须携带三个女性,同时入场之后,他们一定要依佯学样,做那男女之事。”

葡萄仙子道:“山大元等人怎可乔装和尚,混入会场?……”

袁通抢着接口道:“你的意思是叫水上郎君也假扮和尚?”

葡萄仙子道:“正是此意。”

袁通道:“山大元、赤福和魏来兴可以这样做,但水上郎君就不行”

葡萄仙子道:“何故?”

袁通道:“山赤魏三人过去都是‘海山’寺院里的和尚僧,后来归化我国,现在正好利用他们旧时的关牒,以作掩护。”

葡萄仙子听了点点头,接着她面对水上郎君,问道:“这件事非常棘手,不知你有何妙计?”

水上郎君道:“办法是有的……区区的…个罗刹宫,难不到属下……”

袁通插嘴道:“不要夸口。”

豪气万丈,水上郎君道:“天国的灵霄宝殿,属下也曾要进就进,要出就出,何况那人间的一个小小圈子。”

悚然一惊,袁通颤声道:“你有隐形潜影之术?”

水上郎君微微一笑,并不回答。

不回答就等于默认。面现喜色,葡萄仙子道“如果是这样的话,事情就好办了,水上郎君你怎么不早些说?”

水上郎君道:“因为属下也有为难之处。”

袁通心急地道:“有何难处,请速言明。”

水上郎君道:“属下要进入罗刹宫,易如反掌,不过,属下在天性上有—种毛病。”

葡萄仙子问道:“你有什么毛病?”

水上郎君道:“好色之病……如果属下看到空空大会里男女相爱.岂有不动心之理?因此,只怕此病发作时,四肢无力,百事懒做,这就要影响袁通将军派给属下的任务。”

衰通道:”刚才我所推荐的那三位姑娘,你都不要,是否为了惧内?”

水上郎君道:“那倒不是。她们都非属下的对象……何况三个姑娘,太多了,属下只要一个”

袁通道:“空空大会里多的是女人,你不可以随便拉一个吗?”

水上郎君道:“不,不行。属下嫌她们龌龊,不够纯洁,况且属下又不是男妓,怎可随便去拉一个女嫖客?”

袁通道:“小子,你嘴巴干净些,不要乱讲。”

葡萄仙子道:“你既不要会场里的女人,又不要这里现成的姑娘,这是什么意思?”袁通也加问一句道:“莫非你已有了心目中的对象?”水上郎君道:“是。”

袁通道:“谁?”

水上郎君故意向葡萄仙子瞟了一眼,道:“她就在近边,”

葡萄仙子面孔发红,以为水上郎君心目中的对象是指她自己,但还不敢确定他是否真的指她本人。这时,她心里开始乱起来了。

袁通也以为水上郎君是指葡萄仙子,心里暗骂道:“小子可恶,竟然敢动葡萄仙子的脑筋。”但他假装糊涂,继续问道:“她究竟是谁?可是你要三思而言,讲话有些分寸,同时你先来回答我的另一个问题,再说出你的对象。”这也是含有警告性的暗示。关照水上郎君不得损害葡萄仙子的尊严和人格。

水卜郎君道:“你问吧!”

袁通道:“即使你有对象,试问她如何进入罗刹宫?难道她也会隐形潜影吗?”是他进—步探问水上郎君,以便确定后者的对象是否葡萄仙子。水上郎君道:“她虽不会隐身大法,但却可通行无阻,进入罗刹宫。”

袁通心想:葡萄仙子也不会隐身,但后面二句:“通行无阻,进入罗刹宫”,则令人可疑。于是他不得不再问道:“不会隐身,怎能进入罗刹宫?莫非她有遮眼法,否则她一定是像孙行者那样,变化了苍蝇或蚊子,飞进宫去。”

水上郎君道:“你猜错了。我有一顶女式隐身宝帽,给她戴上,她的形影立即隐没,岂非进入宫内,通行无阻?”

袁通道:“哦,有此宝帽,那真是太理想了……现在,请你讲出你的对象究竟是谁?”

水上郎君又故意向葡萄仙子看了一眼,缓慢地道:“她是一位仙子,你们何不猜一猜?”

此言一出,葡萄仙子心乱如麻,面色较前更红,因为她确定对方业已明白地指出她自己。同时她心里暗忖:“水上郎君家境和背景都算不错,道行和武功也臻上乘,相貌更不必说,可称美男子而无愧,只可惜他风流成性,太好色了。假使目前还是个单身汉,我倒可以考虑这个问题,奈何他已娶了龙氏五女,是个有妇之夫,我怎可与他同去参加空空大会,做那种羞耻的事情呢?我有何面目去见我的义父和师父呢?虽然他到罗刹宫去恢复我的祖邦,但我本人牺牲实在太大了……不,我不能答应,可是,假使我坚决拒绝他的要求,那么,我的祖邦就不能恢复,多年的血债无法讨还,兴邦报仇,即将成为泡影……”

她低头沉思,心里犹豫不决,忐忑不安。

这时,袁通也完全明白:水上郎君真的是在要挟葡萄仙子,同去参加大会。因此,他心里非常愤怒,认为这个小子太可恶了,人面兽心,品格卑贱,恨不得给他吃几记耳光,即使打掉此人的门牙,也十算手段毒辣。不过,他又想到:男男女女之事十分微妙,不可以常理推测,或许葡萄仙子本人愿意跟这“小白脸”去,也未可知。如果真的是这样,他当然不便从中阻挡,免得两面不讨好。何况男女双方情愿,他自知只有赞成的义务,绝无干涉的权利,又因此,他只得暂时缄口,保持静默,眼睛看看水上郎君,又看看葡萄仙子.以便观察情势,见风驶舵。

老奸臣猾的袁通,在刹那之间,已经想好了正面和反面两种论调。假使葡萄仙子稍为表示她不愿参加空空,他就会立即帮腔,一边为她辩护,—边驳斥水上郎君,这是以正面的立场来说话。如果葡萄仙子表示愿意,他就会以反面的立场,向双方讨好.凑成这件美事。过了一会,他看不出她的态度究竟是愿意,还是不愿意,可是当他看到水上郎君对葡萄仙子低头沉思,不但毫无深切关怀,而且似乎无动于衷,他就疑心那小白脸的对象也许不是葡萄仙子。

当时,水上郎君心里暗想:葡萄仙子低头沉思,一定是忖猜我的对象,同时他又误会袁通的眼睛转来转去,也是在动脑筋猜。

所以,他面现笑容,静待他们的回答。

大营里一片静寂。过了一会儿,水上郎君等得不耐烦了,就以蚁语传音问道:“怎么你们都不说话呀?”

葡萄仙子抬起头来,看了水上郎君一眼,但她并不发言。为了打破这样沉闷的局面,袁通不得不开口道:“我们猜不着,还是你自己说出来吧!”这时,葡萄仙子的心情又紧张了,深恐水上郎君明白指出她自己。

水上郎君微笑道:“好,让我自己说……她是……花风仙子。”

葡萄仙子听到是花风仙子,芳心顿时一宽,连忙道:“这就不对了,你说她就在近边,她人呢?”

水上郎君道:“在营外。”

袁通道:“她与你同来?”

水上郎君道:“不错。”

葡萄仙子道:“何不叫她进来?”

水上郎君道:“她只好算是请缨从征,井非正式任命的将官,无权参加军事会议。”

袁通道:“特准她前来淡活……”他说着, —边传令下去,请花风入营开会。

不久,花凤进入大营,先拜见了葡萄仙子,再向文中子,袁通,金郎书和在座众女将敬礼,然后她坐在水上郎君的旁边。

从这时起,他们谈话,开始不用蚁语传音。

袁通对水上郎君道:“这次我们进攻罗刹宫,你的任务最为重要,希望你一切小心。只许成功,不准失败……”他说到这里,又对着四风接下去道:“花风仙子,芳驾降临,不胜荣幸,这也脱脱气数将尽的预兆……进攻步骤,我已对你的老公说过,由你们贤伉俪自己商量,我也不再对你细述了……现在,你们先去准备吧!”

说完了话,他拔出了令箭,交给水上郎君君。

于是水上郎君说了一声“遵命”,就与四凤同时起身,双双并肩小营而去。现在,袁通尚有最后的一项步骤。他请葡萄仙子率领吴淑贞,邝玉,薛娇娇,郝珊珊,韩婉等女将,前赴罗刹山北谷,联络那硕果仅存的遗老 ——梧桐先生,他以前原是罗刹邦的步兵统领,后来邦土沦陷,就隐居避世。现在只有他才能号召当年的忠臣志士,群起作战,肃清在本邦各地的外敌与内奸.恢复整个邦疆。

葡萄仙子立即起身,向众女将招手。她们也都站立起来,跟随在葡萄仙子的身后,但临行时,郝珊珊,邝玉和薛娇娇等同时回转头来,三女六眼,向袁通怒视一下。

袁通会意,连忙高声道:“你们先去立功,私事容后再淡。”袁通见各事都已安排妥当,心中甚喜,他向文中子和金郎君打了一个招呼之后,起身走出大营,到外营去会见赤城子,玄阳子,霹雳山人,妙法道人,太阴生等客将,面授机密战略,准备一鼓作气,击败花教的喇嘛僧,收复罗刹邦。

××× ××× ×××

夜幕降临,天上月明星稀,人间薄雾飘缈。罗刹宫前,宫殿四周,士卒巡查,警卫森严。

人们三五成群,缓步进入宫门。姗姗来迟的是许多贵妇和少女,打扮得花枝招展,妖形怪状,或浓抹淡妆,窕窈娉婷,她们有的是罗刹邦文武内奸以及当地居士的妻女或姊妹,由其丈夫或父兄率领着;有的是尼姑,女巫;有的是假冒良家闺秀,而由其恩客陪伴着的娼妓。女性之中以似狼似虎的半老徐娘占大多数,二八佳人和老丑的也不少,她们安步当车,一路上络绎不绝,接踵进入宫门。

男性包括和尚道上,头陀巫师,油头粉面的浮滑少年。纨绔子弟,赳赳武夫,文弱书生,甚至还有白发苍苍,面齿摇摇的老翁。

魔国的山大元,赤福和魏来兴早已随众混入宫内。在宫门关闭之前。水上郎君和戴着隐身女帽的四风也已人不知、鬼不晓地溜进了大会场里,在遁形潜影法术之下,谁也看不见他们。他们二人先在广场上巡视一周,此处千头攒动,人声嘈杂,笑骂戏谑,无所不有,因为大会尚未开幕,众人活动自由。遂使秩序混乱不堪。

水上郎君特别注意僧徒的动态。他发觉他们之中,仅有少数是身怀绝技,道行玄深,因其头顶隐约地显现灵光。还有十几个粗眉虬髯,面目武威,论其外表的神气,并不比佛国的降龙伏虎罗汉逊色,也有方面大耳,相貌慈仁,笑脸迎人,犹如弥勒的中洲僧人,可惜他们的灵光略呈黯淡,邪气太重,虽具佛面,难成佛道。他又发觉那批善男信女之中,也不乏武功奇特的人物,尤其是那站立在场角,一对身材修长的中年男女,护顶灵光极为纯正,显然他们都有高深莫测的修养。在宫墙旁边,靠近主台左面的阴影里,跌坐着一个好像泥塑木雕的入定老僧,形容枯槁,袈裟破旧,但他的天灵盖上隐冒一道佛光,直冲云霄。他双手合十,闭着眼睛,一动也不动。

水上郎君对此老僧,极感惊异。他心里暗想:“这和尚不是佛国的金身罗汉,便是恒河沙数诸佛之一。”于是水上郎君悄悄地走近那老僧的面前,仔细观察,不料老者似已发觉对方的行动,微微地张开眼睛,向水上郎君的隐身之处,看了一下,口里念了一声:“闷弥陀佛”,随即又闭上双目。

水上郎君不想打扰老僧,就拉着四凤,走向别处去了。

这时,内宫发出三响钟声:镗,镗,镗。

接着是一阵鼓声,咚,咚,咚咚……。

于是广场上的许多憎徒,善男和信女,都纷纷走入宾棚,各自循序坐定。

大会开幕!接着,钟,鼓,磐,木鱼之声交作。

忽然内宫里走出—队僧徒,人数逾百,他们口宣佛号,走到主台前面,分列左右站立。

脱脱大步走到台前,飞身一纵,跃上了八尺高的主台,坐在正中的座位上,达克和那律也随着飞跃上台,侍立在脱脱的身后。

接着,各派的长老以及本教的护法和长老也都纵上台去,依次分坐左右。

这时,只有那个形容枯槁,袈裟破旧的者僧,依然趺坐在宫墙旁边,靠近主台左面的阴影里,除了水上郎君和四凤之外,谁也没有对他注意。

脱脱见到台上众人业已坐定,就把双手分向左右一摆,宾棚里的僧尼道俗等也都坐了下来。

在钟鼓交响中,水上郎君举目向脱脱观察,看到脱脱身高八尺,头大如斗,粗眉盖着微凸的双日,口鼻相称,只是人中太短,两耳欠大,似非寿者之相。他又看出其头顶灵光盛中呈衰,气色不纯,从那些现象中,他已预测到自己必能在今晚得心应手,完成任务。

于是他也不理会广场上的大会如何进行,就拉着四风的手走入内宫。

宫内灯光明亮,气氛平静,仅有少数中年宫女坐着闲谈。

左廊右廊的铁架上是金钟和铜鼓,由几个小僧徒守护着。另有若干男侍正在打扫宫庭,看样子他们不像太监。

水上郎君和四风凭藉着隐形潜影之术,在内宫里穿户入室,到处乱闯,通行无阻。

东边小殿,门亡挂着一方金字黑底的木牌,漆着:“法坛”二字。

门上有锁。水上郎君念一遍开锁咒,顺手拉开了锁,把它递给四风,而他自己则推门入内,又关上了门。

四风守在门外,并不进去,她仍旧将锁挂在门上的铁圈里虚扣着,并未把它合拢。

在小殿内,水上郎君向四周略为视察,发现墙上悬挂着一个大骷髅,以及僧袍袈裟等物,塑着许多佛像,点着一盏琉璃灯,光线暗淡。

祭桌上安置着一些铃钵法器之类的东西。

水上郎君正拟伸手取钵,忽然他听到那墙上的大骷髅发言警告:“不许动手!”

水上郎君毫不惊骇,安详地问道:“你是何方幽灵,竟敢为虎作伥?”

那骷髅道:“我先问你;,尊驾隐身到此,难道不怕脱脱?”

活人看不见隐了身形的水上郎君,但他却逃不过幽灵鬼魂的眼睛。

水上郎君笑道:“在下不但不怕,而且正要取其性命。”

那大骷髅摇起头来,笑道:“哈,哈,杀脱脱。未必,未必能够!只怕在你杀他之前,你的魂魄已经被他摄去了。”

水上郎君道:“你不相信,只好由你……不过,你不许响,看我先来捣毁这个祭坛……”他说着,伸出一指,按在铁钵上,喀嚓一声,它就变成碎片了。

骷髅道:“你闯祸了,这是贮魂钵……”水上郎君连忙抢先道:“不许多嘴!”那大骷髅果然不作声了。

接着水上郎君又以手按铃,铜铃应手而碎.碎片散布地上。

那大骷髅又警告道:“尊驾到底是什么人,如此大胆?要是你给脱脱捉到,你的脑壳就要变成了骷髅,和我一样,被他挂在墙上……”

水上郎君道:“叫你不许出声,你却胡言乱道,若再多嘴,我立刻把你这骷髅头打烂,像这鬼东西一样……”他说着,用手把桌上的—个骷髅型法器击得粉碎。

那墙上的大骷髅忽然放声痛哭,眼眶里真的流下泪来。

水上郎君惊异地道:“你为什么哭?”

大骷髅道:“你把我手下大将的脑壳打烂了。”

水上郎君不信地问道:“这骷髅型法器是你手下大将生前的头颅?”

那大骷髅道:“是的,他生前是个大大的好人。”

水上郎君抱歉地道‘“对不起,我不知道……那么,你是谁?”

大骷髅道:“我生前是罗刹邦主,名叫赫利,在二十年前,我被脱脱杀死,他把我的魂魄禁制在此,为他守护祭坛。”

水上郎君吃惊地道:“你是罗刹邦主?”

火骷髅道:“是的……现在你将这里的法器毁坏,等一会,脱脱回来,一定要责罚我守护不力……”他说着,又哭起来丁。

水上郎君安慰道:“不要哭,我们是来替你报仇的。”

大骷髅听了,连忙止哭,叹了一口气,同时摇摇头,道:“报仇,不可能。”

水上郎君道:“我要问你,在阳间,你是否还有亲人?”

大骷髅三摇其头,哀声道:“没有亲人,都已死光了,死于非命。”

水上郎君道:“没有亲人,你再仔细想想。”

过了一会儿,大骷髅道:“噢,我想起来了……我有个女儿,长得非常难看,但她已经生死不明。”

水上郎君道:“你的女儿叫什么名字?”大骷髅道:“乳名小仙儿,因她自幼爱吃葡萄,所以我不叫她的乳名,只叫她葡萄仙子.”

这时,水上郎君深信这大骷髅生前确是罗刹邦主赫利,于是他立即向那大骷髅双手一拱,道:“拜见老邦主,你的女儿葡萄仙子不但还活着,而且已得仙体,长生不老……现在她已领兵到了这里,要杀脱脱凶僧,恢复罗刹邦……我是她的部下,名叫水上郎君……”

大骷髅发音带着哭声道:“老弟,你说的都是实话?”这次的哭声和上次的哭声不同,这次是大骷髅喜极而哭。

水上郎君道:“老邦主,我怎会骗你!”

大骷髅道:“那真是谢天谢地了……不过,老弟,你要记住,那脱脱贼秃的法力非同小可,要小心呀I”

水上郎君君道:“老邦主,你放心,我们有足够的力量取他的狗命。”

大骷髅道:“我的女儿呢?”

水上郎君道:“不久就可到达。”

大骷髅道:“那真是太好了,梦想不到,我赫利还有报仇雪恨的一天……老弟呀!请你好事做到底,先解除我的禁制,再将我的骷髅头带给我女儿。”

水上郎君道:“你的禁制在那里?”

大骷髅道:“在我骷髅头的后面。”

水上郎君连忙走近墙边,双手从墙上捧下这个大骷髅,反转来一看,后面粘贴着一条黄纸,用硃红写着六个小字。他撕下黄纸,把它捏皱,抛弃地上。

大骷髅道:“老弟,谢谢你,现在我自由了。”于是水上郎君把那大骷髅放在桌亡,又伸手从墙上取了一件僧衣,撕成二块,以其中之一作为包袱,小心地包好大骷髅,挂在肩上。

接着他又在架上搜索,取得了咒语录,遣神法,召魂术,灾祸笈,房事宝鉴,武术经典,以及吐火吞剑法术的秘本,再用刚才撕下的另外半件僧衣,打成包袱,提在手里,顺便推翻祭桌,桌上尚有许多零星法器,都跌落地上,于是他用脚把它们踏坏。

他走到门边,剥啄一叩,四风闻声,连忙拿掉铁圈上的锁,推开了门。

水上郎君走出门外,随手关门,四风立即扣上了锁。

于是水上郎君将两只包袱递给四风,轻声道:“交给黄衫客!

他在宫后第二株大树上等候……叫他小心,不要把包袱里的东西弄坏……你速去速来,我在这里等你。”

四风接过包袱,飞身上屋而去。

前宫广场上的大会,正在进行,方兴未艾,靡靡之音,随风飘传过来。

不久,四风回来了,水上郎君拉着她的手走入后宫的厨房里。

这厨房好大呀!两个大灶,作为烧饭烧水之用,四个中灶,煮肉用,十二个小灶,炒菜用,大灶里的紫铜饭锅直径—丈五尺,深度好像个小型游泳池,饭锅内部的边缘装配着紫铜小梯,以便饭司务从此梯进入锅内铲除锅巴。

厨房四壁,挂满了马牛羊鸡犬豕等肉类,另有许多鱼虾蟹鳗,非常腥气,冲鼻欲呕,此外还有蔬菜与水果堆满墙角。

这里,由于使用本柴煤炭烧饭煮健,灶洞里吐出熊熊的火焰,热度很高,空气极为污浊。

这里,厨司,下灶,切手,伙夫,以及工役等约计五六卜人,大部分赤着亡身,汗流脊背,臭气难当。他们,有的正在割鸡斩肉,发出蓬蓬声音,有的在切菜,有的在炒谜,有的在洗涤,有的在做杂务,人人忙个不停。

四风受不住肉鱼的腥气,臭男人的汗气,以及混浊的空气,使她几乎要恶心了,于是她连忙拖着水上郎君,退出厨房。隔壁是个酒房,瓶樽缸桶贮满了各种酒类和饮料。四个酒师正在调和混合各种酒类,从大缸灌入瓦瓶,准备给那些参加大会的人们享受。

忽然,放在那边酒柜上的一坛花雕,自动地跌落地上,发出硑硑的声音,酒坛跌碎,美酒泛滥满地。

“有鬼……有鬼!”酒师甲吃惊地叫喊道。

“好好的酒坛,放在柜上,谁也不曾去推它过,怎会无缘无故跌落地上?—定有鬼!”酒师乙附和道。

“让我去报告成山喇嘛……”酒师丙道。

“不必了,他正在作乐,你去捣乱他的兴趣?你去报告,不但无功,吃巴掌倒也有份……我看那坛酒一定是你放得太近柜边,上重下轻,所以它翻倒地上了。”酒师丁道。“那么,怎么办呢?”酒师丙道。

“快去收拾干净,只当没有这同事。”酒师丁道。

“对的,不错,我们快去打扫干净……”酒师甲和乙异口同声赞成道。柜上的酒坛怎么会无端端自动翻落地上,难道真的有鬼?不,它是被四风推翻的,当酒师们正在打扫时.水上郎君就乘机将神医子所配制的催情剂和春药放入大酒缸内,以及其他的饮料里。

水上郎君和四凤是在遁影潜形的情况之下行动,别人都看不见他们,因此,这二个隐身人就能轻而易举,顺利完成任务。

前宫广场上的大会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。音乐歌唱声,呐喊叫啸声,欢笑喧哗声,偶然地还夹杂着诵念佛号声,以及钟、鼓、磬和木鱼的交响声,一阵阵地前呼后应,随风飘传,直达后宫。水上郎君侧耳细听,笑对四风道:“这空空大会已经变质了!”

于是他从身边摸山两只红色小瓶,说道:“这里面贮着火丸,他边说边把其中之一交给四凤后,继续道:“你先收藏着,等一会派用场。”他说完活,又将另一只小瓶放回自己身边。这时,厨房里的工役们开始搬运餐具以及酒类饮料,陆续不断地扛送到前宫广场旁边,放在预先所布置的二十多只长桌上面。

接着是荚酒,肉类,菜肴,果品等物,都用大盘装盛,井井有条,陈列案头。

不久,前宫钟声大鸣,鼓声转衰。

过了—会,前宫寂然无声。

显然,空空大会暂停进行,众人已经开始大吃人喝了。

水上郎君和四凤又在内宫各处查看。这里,灯光到处明亮。可是人影全无。

厨房传出欢笑的声音。

他们走到厨房门前站定,向内观望。原来那批光禄寺人员也在大吃大喝了,还有七八个宫女陪伴着,同饮香醪美洒。

水上郎君拉着四风走开。他暂时不拟回到前宫广场,因他知道四风还是黄花闺女,不适宜观看空空大会里的男女丑态,所以他挽着四凤的手,仅在内宫里面徘徊,等待时机成熟,过了大约三盏茶时左右,前宫传来一片欢笑之声,自远而近.不久,他们看到许多男女,赤身裸体, 一丝不挂,蜂拥而来,各觅房间,或其他隐蔽之处,去寻欢作乐了。

罗刹宫中,许多佛子佛女,以及俗家男女正在兴云布雨,寻欢作乐,忽然宫廷四周,连声爆炸,不久,火势大盛,浓烟迷世。首先夺门而出的是脱脱。他听到炸声,心知不妙,立即从怀报中推开所欢的女人,仓惶飞步奔出房外,想到衣帽室去取自己的僧袍,但衣帽室早已着火,火势窜上了屋顶,于是他立即趋入大厅,撕下了尚未着火的帘帷,一边裹住了自己的下体, —边急奔广场,企图跃出宫墙,但他的行动却被山大元,赤福和魏来兴等三人所阻止,他们立即动武,斗争非常激烈。

这时,几座宾棚也已起火,燃烧甚烈,只有主台孑然无恙,台上跌坐着—个形容枯槁,袈裟破旧的老僧。刚才他坐在台左的阴影里,现在已移坐到台上去了。他闭着眼睛,寂然入定,好像泥塑木雕似的。对于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变化,丝毫无功于衷。一对身材修长的中年男女,衣冠整齐,修闲地站立在主台的前面,正在观赏山大元等三人围攻脱脱,但他们-这一对男女的目的何在,却难以猜测。

接着一个个赤身裸体,一丝不挂地逃出。

除达克和耶律赶来帮助师父脱脱,参加打斗外,其余的,心慌意乱,跃出宫墙,也不管别人死活,自己逃命要紧。

当达克和耶律加入武斗时,脱脱本人乘机退丌,飞跃五丈.想要越过墙宫遁逃,但他的企图又被那旁观的中年男子打消,因为后者也飞跃过去,长袖一挥,阻止脱脱前进,于是一僧一俗又打作一团。

这边,山大元,赤福和魏来兴已经把克达与邪律击昏倒地,赤福随手挥刀,把那两个佛门弟子的子孙根割掉,变成了太监。

接着山大元等都赶了过去,帮助那中年男子,合击脱脱,而那中年男子见到他们前来助战,随即退出战围,在旁监视。

这时,宫中火势更盛,赤身露体的男人,女人,还有尼姑,蜂拥而慌张地奔逃出来,大哭小喊,四散乱窜。有的女人到了广场.已经吓得半死,跌倒地上,爬不起来。

他们到达广场,不约而同地奔趋主台前面,跪倒尘埃,对着那台上跌坐的老僧纳头便拜,叩头犹如捣蒜,口中大叫:“救命,”

不料那旁观的中年女子,不动声色地溜了过去,用匕首分别在那几个僧徒的背上乱刺,出手之快,叹为观止,匕光闪处,但闻几声惨叫,几僧业已
精选古籍
古籍分类
友情链接

©2019 学门教育网 版权所有 鲁ICP备19034508号-2

电脑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