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献通考 卷八十二·郊社考十五

作者:《文献通考》马端临

  ○社稷  王为群姓立社曰太社,王自为立社曰王社;诸侯为百姓立社曰国社,诸侯自为立社曰侯社;大夫以下成群立社曰置社。(为,于伪反。群,众也。大夫以下,谓下至庶人也。大夫不得特立社,与民族居,百家以上则共立一社,今时里社是也。《郊特牲》曰:“唯为社事,单出里。”疏曰:“‘王为群姓立社曰太社’者,群姓谓百官以下及兆民,言群姓者,包百姓也。太社在库门内之右,故《小宗伯》云:‘右社稷。’‘王自为立社曰王社’者,其王社所在,书、传无文,或曰与太社同处,王社在太社之西。崔氏云:‘王社在籍田,王自所祭,以供粢盛。’今从其说。故《诗·颂》云‘春籍田而祈社稷’是也。其诸侯国社,亦在公宫之右。侯社在籍田。‘大夫以下成群立社曰置社’者,大夫以下,谓包士庶成群聚而居,其群众满百家以上得立社,为众特置,故曰置社,大夫至庶人等共在一处也。大夫北面之臣,不得自专土地,故不得特立社。社以为民,故与民居百家以上,则可以立社。知百家者,《诗·颂》云:‘百室盈止,杀时享牡。’故曰百家。言‘以上’,皆不限多少。”《祭法》。《白虎通》曰:“王者所以有社稷者,为天下求福报功。人非土不立,非不食。土地广博,不可遍敬也,五众多,不可一一而祭也,故封土立社,示有土尊,稷,五之长,故封稷而祭之也。王者自亲祭社稷何?社者,土地之神也。土生万物,天下之所主也,尊重之,故自祭也。其坛大如何?《春秋文义》曰:‘天子之社稷广五丈,诸侯半之。’其色如何?《春秋传》曰:‘天子有太社焉,东方青色,南方赤色,西方白色,北方黑色,上冒以黄土,故将封东方诸侯,青土苴以白茅,谨敬洁清也。’”)  诸侯祭社稷(《王制》、《礼运》)。小宗伯掌建国之神位,右社稷,左宗庙(库门内、雉门外之左右。疏曰:“言‘右社稷,左宗庙’者,按《匠人》亦云‘左祖、右社’,彼掌其营作,此掌其成事位次耳。地道尊右,故社稷在右,是尚尊尊之义。此据外神在国中者,社稷为尊,故郑注《郊特牲》云,国中神莫大於社。《祭义》注:‘周尚左’者,据内神而言,若据衣服尊卑,先王衮冕,先公冕,亦贵於社稷,故云‘周尚左’。各有所对,故注不同也。”又曰:“郑知库门内、雉门外者,後郑义以雉门为中门,故知雉门外、库门内之左右也。”《春官》。《白虎通》曰:“社稷在中门之外、外门之内何?尊而亲之,与先祖同也。不置中门内何?敬之,示不亵渎也。”)。匠人营国,左祖、右社(王宫所居也。祖,宗庙。疏曰:“左右前後者,据王宫所居处中而言之。”《冬官》)。

  封人掌设王之社(,维癸反。谓坛及眉埒也。不言稷者,稷,社之细也。

  疏曰:“云‘掌设王之社者,谓王之三社、三稷之坛,及坛外四边之,皆设置之。直言,不言坛,举外以见内,内有坛可知也。”又曰:“谓坛及眉埒也”者,眉埒即,《经》不言坛,故郑兼见之也。按《孝经纬》:社是五土总神,稷是原隰之神。原隰则是五土之一耳,故云‘稷,社之细’。举社则稷从之矣,故言社不言稷也。云‘社谓后土’者,举配食者而言耳。”)。凡封国,设其社稷之(封国,建诸侯,立其国之封。疏云:“‘设其社稷之’者,按《禹贡》:徐州贡五色土,孔注云:‘王者封五色土为社,建诸侯则各割其方色土与之,使立社。帱以黄土,苴以白茅,茅取其洁,黄取王者覆四方。’是封诸侯立社稷之法也。”),令社稷之职(将祭之时,令诸有职事於社稷者也。《郊特牲》曰:“唯为社事,单出里;唯为社田,国人毕作;唯为社,邱乘共粢盛。所以报本反始也。”为,于伪反。单音丹。乘,绳证反。共音恭。疏曰:  “春秋祭社,皆有职事。令之者,使其各依职司而行,故须令之也。”《地官》)。

  小司徒,凡建邦国,立其社稷(疏曰:“言‘邦国’者,谓立畿外诸侯邦国。‘立其社稷’者,诸侯亦有三社、三稷,谓国社、侯社、胜国之社,皆有稷配之。”同上)。内宰,凡建国,佐后立市,祭之以阴礼(市朝者,君所以建国也。建国者,必面朝後市,王立朝而后立市,阴阳相成之义。郑司农云:“‘佐后立市’者,始立市,后立之也。‘祭之以阴礼’者,市中之社,先后所立社也。‘阴礼’,妇人之祭礼。”朝,直遥反。疏曰:“王者建国,非定一所,随世而迁,谓若自契至汤八迁,大王迁岐,文王迁丰,武王迁镐,成王营洛,皆是建国,故云‘凡’以该之。云‘建国者必面朝後市’,乃《冬官·匠人》文。云‘王立朝’者,即三朝皆王立之也。‘而后立市’者,即此文是也。‘祭之以阴礼’者,市乃先后所立,故以阴礼,为市之社亦先后所立社也。”《天官》)。  黄氏曰:“社祭土,稷祭,郊丘祭天地,天子之礼也。土、之祭,达乎上下,故方丘与社皆地祭也。而宗伯序祭,有社无示,举社则其礼达乎上下,举示则天子独用之。《鼓人职》曰:‘以雷鼓鼓神祀,以灵鼓鼓社祭。’不曰示祭,而曰社祭,亦见其礼之达乎上下也。《大司乐》:雷鼓雷鼗,以祀天神;灵鼓灵鼗,以祭地示。是则示祭、社祭,其用同矣。非天子不祭天,而天子与庶人皆得祭社,尊父亲母之义也。”

  陈氏《礼书》曰:“社所以祭五土之示,稷所以祭五之神。五之神而命之稷,以其首种先成而长百故也。稷非土无以生,土非稷无以见生生之效,故祭社必及稷,以其同功均利而养人故也。《祭法》,王社、侯社,无预农事,故不置稷;大社、国社,则农之祈报在焉,故皆有稷。先儒谓王社或建於大社之西,或建於籍田。然《国语》:王籍,则司空除坛,农正陈籍礼。而历代所祭,先农而已,不闻祭社也。故《诗》曰‘春籍田而祈社稷’,非谓社稷建於籍田也。其言王社建於大社之西,於国社、亡国社与天子同;其祭用少牢,与天子异。先儒谓天子社广五丈,诸侯半之;天子社五色,冒以黄,而诸侯受土各以其方之色,亦冒以黄。其言虽不经见,然五土数,黄正色,则天子社广五丈,冒以黄,信矣。诸侯之礼常半天子。天子六军,诸侯三军;天子六卿,诸侯三卿;天子六宫,诸侯三宫;天子辟雍,诸侯泮宫;天子之马十二闲,诸侯之马六闲,则社半五丈,信矣。《禹贡》,徐州贡土五色以为社,则大社五色,诸侯受土各以其方之色,信矣。”又曰:“大夫以下,其社之大者,则二千五百家为之,《周礼》所谓州社是也;其小则二十五家亦为之,《左传》所谓书社、千社是也。《左传》昭二十五年,齐侯置千社於鲁;哀十五年,齐人与卫地,自济以西,禚、媚、杏以南,书社五百。杜氏柱:‘二十五家为一社。’郑氏谓:‘百家以上,共立一社,若今时里社。’此以汉制明古也。《左传》有清邱之社,《月令》,仲秋命民社。  先儒以谓自秦以下,民始得立社,然《礼》言大夫以下,则民社不始於秦。”  州长,若以岁时祭祀州社,则属其民而读法(属音烛。疏曰:“此云‘岁时’,谓岁之二时,春、秋耳。春祭社以祈膏雨,望五丰熟;秋祭社者,以百丰稔,所以报功,故云‘祭祀州社’也。凡读法皆因节会以聚民,今既祭,因聚民而读法。”)。凡州之大祭祀,莅其事(大祭祀,谓州社稷也。莅,临也。疏曰:

  “言‘大祭祀谓州社稷’者,以上文云‘岁时祭祀州社’,此《经》又因言州之大祭祀,故知还是上文州社也。知有稷者,以其天子、诸侯三社皆稷对之,党祭,族祭,故此特言州社也。”《地官》闾胥,凡春秋之祭祀,既比则读法。注曰:“祭祀谓州社。”详见《百神篇·条》)。仲春择元日,命民社(《郊特牲》疏曰:“社稷一岁有三:仲春命民社,一也;《诗》云‘以社以方’,谓秋祭,二也;孟冬大割祀于公社,三也。”)。

  右天子诸侯大夫之制(州社民社附)  大司徒,设其社稷之而树之,田主各以其野之所宜木,遂以名其社与其野(社稷、后土及田正之神坛与眉埒也。田主,田神;后土、田正之所依也,诗人谓之田祖。所宜木,谓若松、柏、栗也。若以松为社者,则名松社之野,以别方面。疏曰:“谓於中门之外右边设大社、大稷,王社、王稷,又於庙门之屏设胜国之社稷,其社稷外皆有埒於四面也。句龙生时,为后土官,有功於土,死配社而食。弃为尧时稷官,立稼穑之事,有功於民,死乃配稷而食,名为田正也,故云‘社稷、后土及田正之神’,双言之耳。云‘田主田神’谓《郊特牲》云‘先啬’,与神农一也以神农为主祭,尊可以及卑,故使后土、田正二神凭依之,同坛共位耳。田正,则《郊特牲》所云‘司啬’,一也。又引‘诗人谓之田祖’者,《诗》云‘以御田祖’,毛云‘田祖先穑’。《章》亦云‘凡国祈年於田祖’,郑云‘田祖,始耕田者,谓神农也。’”《地官》)。哀公问社於宰我,宰我对曰:“夏后氏以松,殷人以柏,周人以栗(朱子曰:“宰我,孔子弟子,名予。三代之社不同者,古者立社,各树其土之所宜木以为主也。”《八佾》

  问:“古者各树其所宜木以为社,不知以木造主,还便以树为主?”朱子曰:

  “看古人意思,只以树为社主,使神依焉,如今人说神树之类。”《白虎通》曰:

  “社稷所以有树何?尊而识之,使民人望见敬之,又所以表功也。《尚书·无逸篇》曰:“大社唯松,东社唯柏,南社唯梓,西社唯栗,北社唯槐。’陈氏曰:‘後世,宋有栎社,丰有榆社。先儒谓诸侯社皆立树以为主,以象其神,大夫以下但各以地之所宜木立之,於义或然。”)。”小宗伯立军社(王出军,必有事於社及迁庙,而以其主行。社主曰军社,迁主曰祖。《春秋传》曰:“军行祓社衅鼓,祝奉以从。”《书》曰:“用命,赏于祖;不用命,戮于社。”社之主,盖用石为之。疏曰:“按许慎云:今山阳裕祠有石主。社既以土为坛,石是土之类,故郑云‘社主盖以石为之。’无正文,故云‘盖’以疑之也。”)。

  陈氏《礼书》曰:“郑氏注,社之主盖用石为之。唐神龙中,议立社主,韦叔夏等引《吕氏春秋》及郑元义,以为社主用石。又後魏太平中,大社石主迁於社宫。是社主用石矣。又检旧社主长二尺五寸,方一尺七寸,在礼无文。按《韩诗外传》云:天子大社方五丈,诸侯半之。盖以五是土数,故坛方五丈;其社主长五尺,方二尺,剡其上以象物生,方其下以体地体,埋其半以根在土中而本末均也。过尺二寸,其短以寸计之。唐之时,旧主二尺五寸,方一尺七寸,盖有所传然也。而议者谓宜长五尺,方二尺,埋其半於土中,此臆论也。古者,天子、诸侯有载社之礼,而陈侯尝拥社以见郑子展,襄二十二年《左传》。果埋其半,则不可迎而载;果石长五尺,方二尺,则不可取而拥。”

  △右社主社木

  天子祭社稷皆太牢,诸侯祭社稷皆少牢(《王制》按《书》曰:“乃社于新邑,羊一、牛一、豕一。”是天子用太牢也)。郊特牲而社稷太牢(《郊特牲》)。

  阴祀用黝牲,毛之(阴祀,祭地北郊及社稷也。“黝”读为“幽”,黑也。毛之,取纯毛也。《地官·牧人》)。以血祭祭社稷(阴祀自血起,贵气臭也。社稷,土之神,有德者配食焉。疏曰:“此地之次祀,先荐血以歆神。且社稷亦土神,故举社以表地示。《鼓人》亦云灵鼓鼓社祭,亦举社以表地,此其类也。云‘阴祀自血起’者,对天为阳祀,自烟起,贵气臭同也。”《春官·大宗伯》)。次祀用牲币(元谓次祀又有社稷。《春官·肆师》)。鬯人掌共鬯而饰之(鬯不和郁者。饰之,谓设巾。疏曰:“云此直共黍之酒无郁也。郑知‘饰之谓设巾’者,按《幂人》云:‘以疏布巾幂八尊,画布巾幂六彝。’明鬯之酒尊亦设巾可知。”《幂人》疏曰:“举天地,则四望、山川、社稷、林泽皆用疏布,皆是尚质之义也。”)。凡祭祀,社用大(,唯癸反,欲鬼反。音雷。

  谓委土为坛单,所以祭也。大,瓦。单音善。疏曰:“四边委土为,於中除地为单,单内作坛,谓若三坛同单之类也。此《经》云社,谓若《封人》及《大司徒》皆云社,皆直据外而言也。”《春官》馀见祭器条),三献文(谓祭社稷五祀,其神稍尊,比群小祀礼仪为文饰也。疏曰:“希冕三章,祭社稷五祀,故知三献祭社稷五祀也。”《礼器》),三献焰(焰,似廉反。三献,祭社稷五祀。焰,沈肉於汤也。同上)。王祭社稷则希冕(《书》曰“希绣”。  “希”读为“”。或作“黹”,字之误也。希,刺粉米无画也。其衣一章,裳二章,凡三也。黹,展几反,又张里反。疏曰:“‘希,刺粉米无画也’者,衣是阳,应画;今希冕三章,在裳者自然刺绣,但粉米不可画,今虽在衣亦刺之不变,故得‘希’名,故郑特言粉米也。”《春官·司服》)。大司乐乃奏太蔟,歌应锺,舞《咸池》,以祭地示(地示,所祭於北郊及社稷。《春官》)。鼓人以灵鼓鼓社祭(灵鼓,六面鼓也。社祭,祭地也。疏曰:“《郊特牲》‘社祭土,神地之道’,故举社以表地。《大宗伯》亦云‘血祭祭社稷五祀’,亦举社以表地。其实地之大小之祭,皆用灵鼓。”《地官》)。舞师教舞,帅而舞社稷之祭祀(音拂,缯有柄。疏曰:“舞用五色缯。”详见祭物乐舞)。“《载芟》,春籍田而祈社稷也”。“《良耜》,秋报社稷也。”“《丰年》,秋冬报也”。

  右祭社稷礼物、乐舞

  肆师,社之日,莅卜来岁之稼(社祭土,为取财焉。卜者,问後岁稼所宜。

  疏曰:“此社亦是秋祭社之日也。言‘莅卜来岁之稼’者,祭社有二时,谓春祈、秋报。报者,报其成熟之功,今卜者,来岁亦如今年宜稼,亦不但春稼、秋穑。不言穑而言稼者,秋穑由於春稼,故据稼而言之。《郊特牲》云:‘社祭土而主阴气也。’取财於地,取法於天,故云社祭土而取财焉。”《春官》)。  厉山氏之有天下也,其子曰农,能殖百。夏之衰也,周弃继之,故祀以为稷。共工氏之霸九州也,其子曰后土,能平九州,故祀以为社(厉,力世反。

  《左传》作“烈山”。共音恭。厉山氏,炎帝也,起由厉山,或曰有烈山氏。弃,后稷名也。共工氏无禄而王,谓之霸,在太、炎帝之间。疏曰:“‘其子曰农,能殖百’者,农,谓厉山氏後世子孙名柱,能殖百,故《国语》云,神农之名柱,作农官,因名农是也。‘夏之衰也,周弃继之’者,以夏末汤遭太旱七年,欲变置社稷,故废农祀弃,以配稷之神。‘其子曰后土,能平九州,故祀以为社’者,是共工後世子孙,为后土之官。后,君也。为君而掌土,能治九州五土之神,故祀以为配社之神。”《祭法》)。蔡墨曰:“共工氏有子曰句龙,为后土(共工在太後、神农前,以水名官。其子句龙,能平水土,故死而见祀。疏曰:  “言共工有子,谓後世子耳,亦不知句龙之为后土,在於何代。”),后土为社(疏曰:“句龙既为后土,又亦配社,故言‘后土为社’也。”)。稷,田正也(掌播殖也。疏曰:“《周语》云:‘宣王不籍千亩,虢文公谏曰:民之大事在农,是故稷为大官。’然则百稷为其长,遂以稷名为农官之长。正,长也。稷是田官之长。”)。有烈山氏之子曰柱,为稷(烈山氏,神农世诸侯。疏曰:

  “《鲁语》及《祭法》,皆云烈山氏之有天下也,其子能殖百,故祀以为稷。

  言‘有天下’,则是天子矣,社注不得为诸侯也。贾逵、郑元皆云烈山,炎帝之号。杜言‘神农世诸侯’者,按《帝王世纪》,神农本起烈山,然则初封烈山为诸侯,後为天子,犹帝尧初为唐侯然也。此及《鲁语》皆云其子曰柱,《祭法》云其子曰农者,刘炫云,盖柱是名,其官曰农,犹呼周弃为稷。”),自夏以上祀之(祀柱。上,时掌反);周弃亦为稷(弃,周之始祖,能播百。汤既胜夏,废柱而以弃代之。疏曰:“弃为周之始祖,能播殖百,经传备有其事。以其後世有天下,号国曰周,故以周冠弃,弃时未称周也。”),自商以来祀之(《传》言蔡墨之博物。昭公二十九年《左氏传》。《郊特牲》疏曰:“社稷之义,先儒所解不同。郑康成之说,以社为五土总神,稷为原隰之神。句龙以有平水土之功,配社祀之;稷有播种之功,配稷祀之。郑必为此说者,按《郊特牲》云‘社祭土而主阴气’,又云‘社所以神地之道’。又《礼运》云‘命降於社之谓ゾ地’,又《王制》云‘祭天地、社稷,为越绋而行事’,据此诸文,故知社即地神,稷是社之细别,名曰稷,稷乃原隰所生,故以稷为原隰之神。若贾逵、马融、王肃之徒,以社祭句龙,稷祭后稷,皆人鬼也,非地神。故《圣证论》王肃难郑云:

  ‘《礼运》云:祀帝於郊,所以定天位;祀社於国,所以列地利。社若是地,应云定地位,而言列地利,故知社非地也。’为郑学者马昭之等通之云:‘天体无形,故须云定位;地体有形,不须云定位,故唯云列地利。’肃又难郑云:‘祭天,牛角茧栗,而用特牲;祭社,牛角尺,而用太牢。又祭天地,大裘而冕;祭社稷,冕。又唯天子令庶民祭社。社若是地神,岂庶民得祭地乎?’为郑学者通之云:‘以天神至尊,而简质事之,故牛角茧栗,而用特牲,服大裘。天地至尊,天子至贵,天子祭社,是地之别体,有功於人,报其载养之功,故用太牢,贬降於天,故角尺也。祭用冕,取其阴类,庶人蒙其社功,故亦祭之,非是方泽之地也。’肃又难郑云:“《召诰》,用牲于郊,牛二。明后稷配天,故知二牲也。又云,社子新邑,牛一、羊一、豕一。明知唯祭句龙,更无配祭之人。”为郑学者通之云:‘是后稷与天尊卑既别,不敢同天牲。句龙是上公之神,社是地之别,尊卑不甚县绝,故云配同牲也。’肃又难郑云:‘后稷配天,《孝经》有配天明文,后稷不称天也。《祭法》及昭二十九年《传》云,句龙能平水土,故祀以为社,不云祀以配社,明知社即句龙也。’为郑学者通之云:‘后稷非能与天同功,唯尊祖配之,故云不得称天。句龙与社同功,故得云祀以为社,而得称社也。’肃又难云:‘《春秋》说伐鼓于社责上公,不云责地。明社是上公也。又《月令》命民社,郑注云:社,后土也。《孝经》注云,后稷,土也;句龙为后土。郑既云社后土,则句龙也。是郑自相违戾。’为郑学者通之云:‘伐鼓责上公者,以日食,臣侵君之象,故以责上公言之。句龙为后土之官,其地神亦名后土,故《左传》云,君戴皇天而履后土。地称后土,与句龙称后土,名同而实异也。郑注云后土者,谓地神也,非谓句龙。故《中庸》云郊社之礼,注云,社,祭地神。又《鼓人》云,以灵鼓鼓社祭。注云,社祭,祭地也。是社为地也。”朱子曰:“或说稷是邱陵、原隰之神,或云神,看来神较是。社是土神。”又问曰:“社如何有神?”曰:“能生物便是神也。”杨氏曰:“王、郑之学,互有得失。若郑云句龙有平水土之功,配社祀之;后稷有播种之功,配稷祀之,则郑说为长。”)。

  △右社稷配祭

  丧祝,掌胜国邑之社稷之祝号,以祭祀祷祠焉(胜国邑,所诛讨者,社稷者,若亳社是矣。存之者,重神也。盖奄其上而栈其下,为北牖。疏曰:“以祭祀祷祠者,祭祀谓春秋正祭,祷祠谓国有故祈请。求福曰祷,得福报赛曰祠。云‘胜国邑所诛讨’者,据武王伐纣,取其社稷而事之,故云‘若亳社是也’。据其地则曰亳;据彼国丧亡,即为亡国之社稷。此注胜之,即为胜国之社稷。是以《郊特牲》云‘丧国之社’,《春秋》谓之‘亳社’也。君自无道被诛,社稷无罪,故存之,是重神也。《公羊》曰掩其上,即屋之也;栈其下者,非直不受天阳,亦不通地阴。”《春官》)。士师,若祭胜国之社稷,则为之尸(以刑官为尸,略之也。周谓亡殷之社为亳社。疏曰:“按《凫诗》,宗庙社稷七祀,皆称公尸,不使刑官。今祭胜国之社稷,士师为尸,故郑云:‘用刑官为尸,略之也。’”《秋官》)。  △右胜国社稷

  传:社祭土而主阴气也(疏曰:“土谓五土:山林、川泽、邱陵、坟衍、原隰,以时祭之,故云‘社祭土’。土是阴气之主,故云‘而主阴气’也。”)。

  君南乡於北墉下,答阴之义也(墙谓之墉,社内北墙。疏曰:“墉,墙也。社既主阴,阴宜在北,故祭社时,以社在南,设主坛上,北面,而君来在北墙下,而南乡祭之,是对阴之义也。”)。曰用甲,用日之始也(国中之神,莫贵於社。

  疏曰:“社是国中之贵神,甲是旬日之初始,故用之也。”《月令》疏曰:“《召诰》:戊午乃社于新邑。用戊者,周公告营洛邑位成,非常祭也。”)。天子大社,必受霜露、风雨,以达天地之气也(大音泰。大社,王为群姓所立。疏曰:“是解‘社不屋’义也。达,通也。风雨至则万物生,霜露降则万物成,故不为屋,以受霜露、风雨。”)。是故丧国之社,屋之,不受天阳也;薄社北牖,使阴明也(丧,息浪反。绝其阳,通其阴而已。薄社,殷之社,殷始都薄。“薄”又作“亳”,步各反。疏曰:“周立殷社以为戒。天是生法,以其无生义,故屋隔之,令不受天之阳也。《白虎通》云:‘王者、诸侯必有戒社者何?示有存亡也。明为善者得之,为恶者失之。周立殷社为戒而屋之,塞其三面,唯开北牖,示绝阳而通阴。阴明,则物死也。’”)。社所以神地之道也。地载万物,天垂象。取财於地,取法於天,是以尊天而亲地也,故教民美报焉。家主中ニ而国主社,示本也(中ニ,亦土神也。疏曰:“言立社之祭,是神明於地之道故也。

  ‘地载万物’者,释地所得神之山也。‘天垂象’者,地有其物,天上皆垂其象,所谓‘在天成象,在地成形’也。‘取财於地’者,财并在地出,为人所取也。

  ‘取法於天’者,人知四时早晚,皆放日月星辰,以为耕作之候,是取法於天。

  所取法者,故尊而祭之,天子祭天是也;所取财者,故亲而祭之,一切亲地而共祭社是也。‘故教民美报焉’者,此结祀社也。地既为民所亲,故与庶民祭之,以教民美报故也。中ニ谓土神。卿大夫之家主祭土神於中ニ。‘示本也’者,以土神生财,以养官之与民,故皆主祭土神,盖所以示其生养之本也。”)。唯为社事,单出里;唯为社田,国人毕作;唯社,邱、乘共粢盛,所以报本反始也(为,於伪反。乘,时证反,又徒遍反。共音恭。粢音资。“单出里”,皆往祭社於都鄙。二十五家为里。毕作,人则尽行,非徒羡也。邱,十六井也。四邱六十四井曰甸,或谓之乘。乘者,以於车赋出长毂一乘。甸,徒练反,又绳证反。

  疏曰:“社事,祭社事也。单,尽也。里,居也。社既为国之本,故若祭社,则合里之家并尽出,故云‘单出里’也。此惟每家出一人,不人人出也。田,猎也。  毕,尽也。作,行也。既人人得社福,故若祭社,先为社猎,则国中之人皆尽行,无得住家也。‘唯社邱乘共粢盛’者,乡说祭社用牲,此明祭社用米也。邱乘者,都鄙井田也。九夫为井,四井为邑,四邑为邱,四邱为乘。唯祭社而使邱乘共粢盛也。粢,稷也。稷曰明粢,在器曰盛,庾蔚曰:‘粢盛所须者少,故邱、乘若之也。’皇氏云:‘若天子、诸侯祭社,则用籍田之;大夫以下无籍田,若祭社,则邱乘之民共之,示民出力也。‘单出里,皆往祭社於都鄙’者,按《周礼》,都鄙,公卿大夫采地。公卿大夫祭社,其里之人皆往就祭。此据采地言之,故云‘往祭社於都鄙’。必知据采地者,以《经》云‘唯社邱、乘’,邱、乘是采地井田之制,故举采地言焉。‘所以报本反始也’者,结美报也。”《郊特牲》)。

  天子之祭也(春田祭社。《明堂位》)。命降於社之谓ゾ地(ゾ,户教反。谓教令由社下者也。社,土地之主也。《周礼》士会之法,有五地之物主。疏曰:“ゾ,效也。命者,政令之命降下於社,谓从社而来以降民也。社即地也。指其神谓之社,指其形谓之地。法社以下教令,故云‘之谓ゾ地’。地有五土,生物不同,人君法地,亦养物不一也。”《礼运》)。祀社於国,所以列地利也(疏曰:“地出财,故云‘列地利’也,亦即是‘命降於社之谓ゾ地’也。”同上)。

  以我齐明,与我牺羊,以社以方(朱子曰:“齐音咨,赋也。‘齐’与‘粢’同。

  《曲礼》曰‘稷曰明粢’,此言‘齐明’,便文以协韵耳。牺羊,纯色之羊也。

  社,后土也,以句龙氏配。方,秋祭四方,报成万物,《周礼》所谓‘罗弊献禽以祀礻方’是也。” 《小雅·甫田》、《大雅·汉》“方社不莫”,朱子注曰:“方,祭四方;社,祭土神也。”)。起大事,动大众,必先有事乎社而後出,谓之宜(有事,祭也,《周官》所谓宜乎社。《尔雅》。《左传》帅师者受服於社,及君以军行,祓社。《周礼》大祝,太师宜於社。《肆师》:“凡师甸,用牲於社宗,则为位。”《大司马》:“若师有功,恺乐献於社。”并见内祭篇甸条。《小宗伯》:“凡天地之大灾,类宗庙、社稷则为位。见祈禳条。《月令》:  “大割祠于公社。”见百神篇礻昔条。《大雅·绵诗》:“立冢土,戎鬼攸行。”朱子注曰:“冢土,大社也,亦大王所立,而後因以为天子之制也。戎鬼,大众也。起大事,动大众,必先有事乎社而後出,谓之宜。”)。孟子曰:

  “民为贵,社稷次之。”(朱子曰:社,土神;稷,神。建国则立坛以祀之。)

  云云:“牺牲既成,粢盛既洁,祭祀以时,然而旱乾水溢,则变置社稷(盛音成。

  祭祀不失礼,而土、之神不能为民御灾捍患,则毁其坛而更置之,亦“年不顺成,八礻昔不通”之意,是社稷虽重於君,而轻於民也。《尽心》下《大传》曰:“重社稷,故爱百姓。”)。”郑子产伐陈,入之。陈侯免,拥社,以待於朝(免,丧服。拥社,抱社主,示服。免音问,丧冠也。拥,芳勇反。

  襄公二十五年《左氏传》)。庄公如齐观社(庄公二十三年,齐因祀社,军实以示客,公往观之)。曹刿谏曰:“夫齐弃太公之法而观民於社(太公,齐始祖太公望也),君为是举(举,动也),而往观之,非故业也,何以训民?土发而社,助时也(土发,春分也。《周语》曰:“土乃脉发。”社者,助时祈福,为农始也)。  今齐社而往观旅,非先王之训也(旅,众也)。天子祀上帝(上帝,天也),诸侯会之,受命焉(助祭,受政命也);诸侯祀先王、先公(先王,谓若宋祖帝乙、郑祖厉王之属也。先公,先君也),卿大夫佐之,受事焉(事,职事也)。臣不闻诸侯之相会祀也,祀又不法(不法谓观民。《国语·鲁语》)。”哀公四年六月辛丑,亳社灾。梁子曰:“亳社者,亳之社也。亳,亡国也(亳即殷也。殷都於亳,故国谓之亳社)。亡国之社以为庙屏,戒也(立亳之社於庙之外,以为屏蔽,取其不得通天,人君瞻之而致戒心)。其屋亡国之社,不得达上也(必为之作屋,不使上通天也。缘有屋,故言灾)。”公羊子曰:“蒲社灾。蒲社者何?

  亡国之社也(疏曰:“蒲社者,先世之亡国在鲁境者。《公羊》解以为蒲者,古国之名,天子灭之,以封伯禽,取其社以戒诸侯,使事上。今灾之者,若曰王教绝云尔。《左氏》、《梁》以为亳社者,武王灭殷,遂取其社赐诸侯,以为有国之戒。”)。社者,封也(封土为社)。其言灾何(据封土非火所能烧)?亡国之社盖掩之,掩其上而柴其下(故火得烧之。掩柴之者,绝不得使通天地四方,以为有国之戒。”)。蒲社灾何以书?记灾也。”(戒社者,先王所以威示教戒诸侯,使事上也。是後宋事︹吴,齐、晋前驱,滕、薛夹毂,鲁、卫骖乘。故天去戒社,若曰王教灭绝云尔。疏曰:“《春秋说文》谓十三年黄池之会时也。”)  胡氏曰:“古者,祭地於社,犹祀天於郊也,故《秦誓》曰‘郊社不修’。

  而周公祀于新邑,亦先用二牛於郊,後用太牢於社也。《记》曰:‘天子将出,类於上帝,宜於社。’又曰:‘郊所以明天道,社所以神地道。’《周礼》以祀祀昊天上帝,以血祭祭社稷,而别无地示之位。四圭有邸,舞《门》以祀天神,两圭有邸,舞《咸池》以祀地,而别无祭社之说,则以郊对社可知矣。後世既立社,又立北郊,失之矣。”

  杨氏曰:“愚按《礼经》:天子祭天地,诸侯祭社稷,祭莫重於天地,而社稷其次也。胡氏乃合祭地、祭社二者而一之,何也?曰:社者,五土之神,是亦祭地也,而有广狭之不同。曰里社,则所祭者一里之地而己;曰州社,则所祭者一州之地而已;诸侯有一国,其社曰侯社,则所祭者一国之地,一国之外不及也;天子有天下,其社曰王社,则所祭者天下之地,极其地之所至,无界限也。故以祭社为祭地,惟天子可以言之。凡胡氏所引,皆天子社也。但云‘後世既立社,又立北郊,失之矣’,此皆未然。有正祭,有告祭。冬至祭天於南郊,顺阳时,因阳位;夏至祭地於北郊,顺阴时,因阴位。以类求类,故求诸天而天神降,求诸地而地示出,所谓正祭也。匠人营国,左祖右社,以社与祖对,尊而亲之。若因事而告地,则祭社亦可矣。《记》曰‘天子将出,类於上帝,宜於社’之类是也。说者曰:‘类者,依郊祀正礼而为之也;宜者,有事乎社,求福也,此所谓告祭也。’知祭各有义,不可以一说拘,则知圣人制礼精微之意矣。”

  汉高祖初起,祷丰榆社(郑氏曰:“榆,乡名。”师古曰:“以此树为神因立名,盖高祖里社也。”)。  二年,东击项籍,还入关,因命县为公社(犹官社),立灵星祠,以后稷配(见《祭星门》)。

  四年,天下已定,诏御史令丰治榆社,常以时,春以羊彘祠之。梁巫祠天社,秦巫祠社主(即五社主也)。

  十年,令县常以春二月及腊祠稷以羊彘。民里社各自裁以祠(谓随其祠具之丰俭也)。

  《汉旧仪》:官大社及大稷一岁各再祠,太祝令常以二月、八月以一太牢,使者监祠,南向立,不拜。  天下祠社稷。社者,古司空,主平水土。共工氏之子句龙氏能平水土,植百,祭於社以报其功。稷者,司马官长,助后稷耕种,祭於稷以报其功。祠社稷,各官长、诸侯、丞相、中二千石、二千石以下令长侍祠。

  平帝时,大司马王莽上书:“帝王建立社稷,百王不易。社者,土也。宗庙,王者所居。稷者,百之主,所以奉宗庙,共粢盛,人所食以生活也。王者莫不尊重亲祭,自为之主,礼如宗庙。《诗》曰:‘乃立冢土(师古曰:“《大雅·绵》之诗也。冢,大也。土,土神,谓大社也。”)。’又曰:‘以御田祖,以祈甘雨(师古曰:“《小雅·甫田》之诗也。田祖,稷神也。言设乐以御祭於神,为农求甘雨也。”)。’《礼记》曰:‘唯祭宗庙、社稷,为越绋而行事(李奇曰:“引棺车谓之绋。当祭天地五祀,则越绋而行事,不以私丧废公祀。”师古曰:“绋,引车索也。”)。’圣汉兴,礼仪稍定,已有官社,未立官稷(臣瓒曰:“高帝除秦社稷,立汉社稷,《礼》所谓大社也。时又立官社,配以夏禹,所谓主社也。见《汉祀令》。而未立官稷,至此始立之。世祖中兴,不立官稷,相承至今也。”)。”遂於官社後立官稷,以夏禹配食官社,后稷配食官稷。稷种树(师古曰:“树,稽树也。其子类,故於稷种。”),徐州牧岁贡五色土各一斗。

  光武建武二年,立太社稷於洛阳,在宗庙之右,方坛,无屋,有门墙而己。

  二、八月及腊,一岁三祠,皆太牢具,使有司祠。郡县置社稷,太守、令、长侍祠,牲用羊豕。唯州所治有社无稷,以其使官。古者,师行平,有载社主,不载稷也。《汉仪》:朔前後各二日,皆牵羊、酒至社下,以祭日。日有变,割羊以祠社,用救日。

  何休注《公羊传》曰:“日有食之,鼓,用牲于社,求乎阴之道也。以朱丝萦社,或曰胁之,或曰为ウ,恐人犯之,故萦之也。”何休曰:“胁之,与责求同义。社者,土地之主也;月者,土地之精也。上系於天而犯日,故鸣鼓而攻之,胁其本也;朱丝萦之,助阳抑阴也。‘或曰为ウ’者,社者,土地之主尊也。为日光尽,天ウ冥,恐人犯历之,故萦之,然此说非也。先言‘鼓’,後言‘用牲’者,明先以尊者命责之,後以臣子礼接之,所以为顺也。”《白虎通》曰:“日食必救之,阴侵阳也;鼓攻之,以阳责阴也。故《春秋》日食,鼓,用牲于社。

  所以必用牲者,社,地别神也,尊之不敢虚责也。日食、大水则鼓用牲,大旱则雩祭求雨,非虚言也,助阳责下,求阴之道也。”  魏自汉後,但太社有稷,官社无稷,故常二社一稷也。至明帝景初中,立帝社。

  博士孔晁议:“汉氏及魏初,皆立一社一稷,至景初之时,更立太社、太稷,又特立帝社云。《礼记·祭法》云‘王为群姓立社曰太社’,言为群姓下及士庶皆使立社,非自立也。今并立二社,一神二位,同时俱祭,於事为重,於礼为黩。

  宜省除一社,以从旧典。”刘喜难曰:“《祭法》为群姓立社,若如晁议,当言‘王使’,不得言‘为’。下云‘王为群姓立七祀’,‘诸侯自为立五祀’,若是使群姓私立,何得逾於诸侯而祭七祀乎?却为群姓立七祀,乃王之祀也。夫人取法於天,取财於地,普天率土,无不奉祀,而何言乎一神二位,以为烦黩?”

  明帝时,祭社但称皇帝。  王肃议:“太尉等祭祀,但称名,不称臣。每有事须告,皆遣祝史。”

  晋武帝太康九年,诏曰:“社实一神,其并二社之祀。”

  车骑司马傅咸表曰:“《祭法》王社、太社各有其义。《梁传》曰:‘天子亲耕’,故自立社,为籍而报也。国以人为本,人以为命,为百姓立社而祈报焉。事异体殊,此社之所以有二。武帝外祖王肃景侯之论曰王社,亦谓春祈籍田,秋而报之也。其论太社,则曰:‘王者布下圻内,为百姓立之,谓之太社,不自立之於京师也。’景侯此论据《祭法》:‘大夫以下成群立社,曰置社。’景侯解曰:‘今之里社是也。’太社,天子为人而祀,故称天子社。《郊特牲》曰:‘天子太社,必受霜露风雨。’夫以群姓之众,王者通为立社,故称太社。

  若夫里社,其数不一,盖以里所为名,《左氏传》‘盟於清邱之社’是也。人间之社,不称‘太’矣,若复不立之京都,当安所立乎?前被敕:《尚书·召诰》云:‘社于新邑,唯一太牢。’不立二社之明义也。《郊特牲》曰:‘社稷太牢。’必据一牢之文,以明社之无二,则稷无牲矣。说者则曰:‘举社则稷可知。’苟可举社以明稷,何独不举一以明二?国之大事,在祀与戎。若有过而除之,不若过而存之。存之有义,除之无据。《周礼》封人掌设社,无‘稷’字,今帝社无稷,盖出於此。然国主社稷,故经传动稷社稷。《周礼》王祭社稷则冕,此王社有稷之文也。封人设社,无‘稷’字,说者以为约文,从可知也。谓宜仍旧立二社,而加立帝社之稷。《禹贡》:‘惟土五色。’景侯解曰:‘王者取五色土为太社,封四方诸侯,各割其方色土者,覆四方也。’如此,太社复为立京都也。”诏曰:“社实一神,而相袭二位,众议不同,何必改作!其使仍旧,一如魏制。”

  元帝建武元年,依洛京立二社、一稷。

  宋仍晋旧,无所改作。

  齐武帝永明十一年,修仪。其神一,位北向。稷东向。斋官社坛东北,南向立,以西为上。诸执事西向立,以南为上。稷名“太稷”。

  祠部郎中何佟之议:“按《礼记·郊特牲》:‘社祭土而主阴气也。君南向於北墉下,答阴之义也。’王肃云:‘阴气北向,故君南向以答之,答之为言,是相对之称。’知古祭社,北向设位,斋官南向,明矣。近代相承,帝社南向,太社及稷并东向,而斋官在帝坛北,西向,於神背行礼。又名‘稷’为‘稷社’,甚乖礼意。谓二社,语其义则殊,论其神则一,位并宜北向。稷若北向,则成相背。稷是百之总神,非阴阳之主,宜依先东向。斋官在社坛东北,南向立,以西为上;诸执事西向立,以南为上。稷依礼无兼称,若欲尊崇,正可名‘太稷’,岂得云‘稷社’邪?”治礼学士议曰:“《郊特牲》云:‘君南向,答阳也;臣北向,答君也。’若以阳气在南,则立应北向;阴气向北,则立宜向南。今二郊一限南向,皇帝奠币东西向,故知坛单无系於阴阳,设位宁拘於南北?群神小祠,类皆南面,荐飨之时,北向行礼,盖欲伸灵之尊,表求幽之理。”议与佟之相难,凡三往返。有司议:“治礼无的然明据。”佟之议乃行也。

  梁社稷在太庙西。天监四年,以太常省牲,太常丞牵牲,太祝令赞牲。至大同初,又加官稷,并前为五坛。

  其初,盖晋元帝建武元年所创,有太社、帝社、太稷,凡三坛,门墙并随其方色。每以仲春、仲秋并令郡国县祠社稷、先农;及腊,又各祠社稷於坛。百姓则二十五家为一社,其旧社及人稀者,不限其家。春秋祠,水旱祷祈,祠具通其丰约。旧太社,廪牺吏牵牲,司农省牲,太祝吏赞牲。天监中,明山宾议:“《郊特牲》云:‘社者,神地之道。’国主社稷,义实为重。今公卿贵臣,亲执盛礼,而令微吏牵牲,颇为轻末。且司农省牲,又非其义,太常礼官,实当斯职。

  《礼》,祭社稷无亲牵牲之文,谓宜以太常省牲,廪牺令牵牲,太祝令赞牲。”帝唯以太祝赞牲为疑,又以司农省牲,於礼似伤,廪牺吏执纟引,即事诚卑。议以太常丞牵牲,馀依山宾议。於是遂定。

  陈依梁旧,而帝社以三牲首,馀以骨体。荐粢盛为六饭,粳以敦,稻以牟,黄粱以,白粱以簋,黍以瑚,粢以琏(其义本之齐制。敦音对)。

  後魏天兴二年,置太社、太稷、帝社於宗庙之右,为方坛四陛。以二月、八月,日用戊,皆太牢。句龙配社,周弃配稷,皆有司侍祠。  北齐立太社、帝社、太稷三坛於国右。每仲春、仲秋元辰及腊,各以一太牢祭焉。皇帝亲祭,则司农卿省牲、进熟,司空亚献,司农终献。

  隋文帝开皇初,建社稷,并列於含光门内之右。仲春、仲秋吉戊,各以一太牢祭,牲色用黑;孟冬下亥,又腊祭之。郡县二仲月,并以少牢各祭,百姓亦各为社。

  唐社稷亦在含光门内之右。仲春、仲秋二时戊日,祭太社、太稷,社以句龙配,稷以后稷配。

  武德九年,亲祠太社,诏:“令四方别其姓类,命为宗社。京邑庶士、台省群官,里相从,共遵社法,以时供祀,各申祈报。具立节文,明为典制。”  高宗咸亨五年,以宗邑等社,事属烦扰,罢之。

  睿宗神龙元年,改先农坛为帝社坛,於太坛西立帝稷坛,礼同太社、太稷。

  其坛不备方色,异於太社。

  时祝钦明与礼官等奏:“经典并无先农之文,永徽年中,犹名籍田,垂拱以後,改为先农。然先农与社本是一神,其先农坛请改为帝社,以应王社之义。其祭先农改为帝社,仍请准令用孟春吉辰祭后土,以句龙配。”从之。

  又其年五月,诏於东都建置太社,令礼官议定社主。太常少卿韦叔夏等引《吕氏春秋》及郑元议,以为社主用石;又按後魏天平四年四月,太社石主迁於社宫,是社主用石矣。又检旧社主长二尺六寸,方一尺七寸。礼官博士议:“社主制度长短,在《礼》无文。按《韩诗外传》云,天子太社方五丈,诸侯半之。  盖以土是五数,故坛方五丈。其社主请准五数,长五尺;准阴之二数,方二尺,剡其上以象物生,方其下以象地体,埋其半以根在土中而本末均也,则神道设教,法象有凭。其尺请用古尺。”又检旧社稷坛上,四方布以方色,唯中央数尺饰以黄土。礼官韦叔夏等又议曰:“《韩诗外传》曰:‘天子太社广五丈,各分置四方色讫,上冒以黄土,象王者覆被四方。’据此,合用黄土遍覆坛上。今检旧坛之上,亦备方色,唯中央数尺饰以黄土,则是覆被之道,有所不及。既乖旧制,请准古改造。”於是以方色饰坛之四面及四陛,其上则以黄土覆之。  元宗开元十九年正月三十日,敕:“普天率土,崇德报功,飨祀惟殷,割滋广,非可以全惠养之道,协灵之心。其春秋二时社及释奠,天下诸州府县等并停牲牢,惟用酒脯。务存修洁,足展诚敬,自今以为常式。”至二十二年三月二十五日,敕:“春秋祈报,郡县常礼。比不用牲,岂云血祭?阴祀贵臭,神何以歆?自今以後,州县祭祀特以牲牢,宜依常式。”其年六月二十八日,敕:“大祀、中祀及州县社稷,依式合用牲牢,馀并用酒脯。”至贞元五年九月十二日,国子祭酒包佶奏:“春秋祭社稷,准《礼》,天子社稷皆太牢。至大历六年十月十三日敕,中祀少牢。社稷是中祠,至今未改。”敕旨宜准《礼》用太牢。

  天宝三载,诏:“社稷列为中祀,颇紊大猷。自今以後,社稷及日月、五星并升为大祀,仍以四时致祭。”

  ◎唐开元礼

  仲春、仲秋上戊,祭太社(后土配)、太稷(后稷配。每坐笾豆各十,簋、各二,、俎各二)。旧乐用姑洗之均三变。社稷之祀,於礼为尊,岂同邱陵,止用三变?合依地,用函锺之均,八变之乐。

  △皇帝仲春仲秋上戊祭太社太稷仪(摄事附)  △斋戒(如前祭方丘仪)

  △陈设

  前祭三日,尚舍直长施大次於社宫西门之外道北,南向。尚舍奉御铺御座。

  卫尉设文武侍臣次於大次之後,文官在左,武官在右,俱南向;设诸祭官次於斋坊之内(摄事无设大次仪,但守臣设祭官次),三师於北门之外道西,诸王於三师之北,俱东向南上;文官从一品以下、九品以上於斋坊南门之外,重行,东向北上;介公、阝公於北门之外道东,西向,以南为上;诸州使人,东方、南方於诸王西北,东向,西方、北方於介公、阝公东北,重行,俱南上;武官三品以下、九品以上於东门之外道北,南向,以西为上;诸国之客於东门之外,东方、南方於武官东北,南向,西方、北方於道南,北向,俱以西为上(摄事无三师以下至此仪)。前祭二日,太乐令设宫悬之乐於坛北,东方、西方磬ね起南,钟ね次之,南方、北方磬ね起东,钟ね次之;设十二钟於编悬之间,各依辰位;树灵鼓於南悬之内道之左右;植建鼓於四隅,置於悬内(在左,在右);设歌钟、歌磬各於坛上近北,南向,皆磬ね在东,钟ね在西,其匏、竹者各立於坛下南向,相对为首(凡悬皆展而编之);诸工人各位於悬後,东方、西方以南为上,南方、北方以东为上。右校清扫内外,又为瘗坎二於南门之内,於稷坛西南(摄事为埋坎二於乐悬之北),方深取足容物,北出陛。前祭一日,奉礼设御位北门之内,当社稷之坛北,南向(将祭,奉礼郎一人守之,在位版东北立五步所,南向);又设望瘗位西门之内,当瘗坎南向(摄事无御位以下至此仪);设祭官公卿位於西门之内道北,执事位於其後少退,每等异位,俱重行东面,以南为上;设御史位於坛上,正位於太社坛东北隅,西向,副位於太稷坛西北隅,东向(摄事,令史陪後);设奉礼位於乐悬西北,赞者二人在北,差退,俱东面南上;又设奉礼、赞者位於瘗坎西北,东向北上(摄事无奉礼位);设协律郎位各於坛之上东北隅,俱西向;设太乐令位於南悬之间,南向;设祭官位、三师位於北门之内道西,诸王位于三师之西,俱南面东上;设介公、阝公位於道东,南面西上;文官从一品以下、九品以上位於执事北,每等异位,俱重行东向;武官三品以下、九品以上位於东方,值文官,每等异位,重行西向,皆以南为上;诸州使人位,东方、南方於北门之内道西,於诸王西北,重行南向,以东为上;西方、北方於道东,於介公、阝公东北,重行南向,以西为上;诸蕃客位於北门之内,东方、南方於诸州使人西,每国异位,俱重行南向,以东为上;西方、北方於诸州使人东,每国异位,俱重行南向,以西为上。设门外位,祭官公卿以下皆於西门之外道南,每等异位,重行北向,以东为上;三师位於北门之外道西,诸王於三师之北,俱东向;介公、阝公位於道东,西向,皆以南为上;文官从一品以下、九品以上位西门之外、祭官之南,每等异位,重行北面,以东为上;武官三品以下、九品以上位於东门之外道北,每等异位,重行南面,以西为上;诸州使人位,东方、南方於诸王西北,重行东面;西方、北方於介公、阝公东北,西面,俱南上;设诸国客位,东方、南方於武官东北,每国异位,俱重行南向;西方、北方於道南,每国异位,重行北向,皆以西为上(摄事无三师北门内位至此仪,但设祭官门外之位)。设酒樽之位:太社太樽二、著樽二、二,坛上西北隅,南向;设后土氏象樽二、著樽二、二,於太社酒樽之西,俱南向东上,各置於坫,皆加勺幂(爵皆置於樽下);设太稷后稷酒樽於其坛上,如太社后土之仪。设御洗各於太社、太稷坛之西北,南向;亚献之洗,又各於西北,南向,俱水在洗西,篚在洗东,北肆(篚实以巾爵也)。执樽、、篚、幂者位於樽、、篚、幂之後,各设玉币之篚於坛上樽坫之所。晡後,谒者引光禄卿诣厨,省馔具讫,还斋所。祭日,未明十刻,太官令帅宰人以鸾刀割牲,祝史以豆取毛血(摄事,斋郎取毛血),置於馔所,遂烹牲(牲皆用黝)。未明五刻,太史令、郊社令各服其服升,设太社、太稷神座各於坛上近南,北向;设后土氏於太社神座之左,后稷氏神座於太稷神座之左,俱东向,席皆以莞;设神位各於座首。  △銮驾出宫如方丘之仪

  △奠玉帛

  祭日,未明三刻,诸祭官各服其服,郊社令、良酝令各帅其属入实樽、、玉、币(太樽为上,实以醴齐;著樽次之,实以盎齐;为下,实以清酒。配座之樽亦如之。齐加明水,酒加元酒,各实於上樽。礼神之玉:太社、太稷俱以两有邸。币色皆以元)。太官令帅进馔者实诸笾、豆、、簋,皆设於神厨。未明二刻,奉礼帅赞者先入就位,赞引引御史、诸太祝及令史、祝史与执樽篚幂者入自西门,当太社坛北,重行南面,以东为上(凡引导者每曲一逡巡)。立定,奉礼曰“再拜”,赞者承传(凡奉礼有词,赞者皆承传),御史以下皆再拜讫。执樽者各升自西陛,立於樽所;执洗篚幂者各就位。赞引引御史、诸太祝诣太社坛西陛升,行扫除於上,令史、祝史行扫除於下。降,又诣太稷坛行扫除如太社之仪讫,各引就位。驾将至,谒者、赞引各引祭官,通事舍人分引从祭群官、客使先至者,俱就门外位。驾至大次门外,回辂南向,将军降立於辂右,侍中进当銮驾前跪,奏称:“侍中臣某,奏请降辂。”俯伏,兴,还侍位。皇帝降辂,之大次,谒者引文武五品以上从祭群官皆就门外位(摄事,谒者、赞引引祭官各就位,无驾将至至此仪)。太乐令帅工人二舞次入就位,文舞入陈於悬内,武舞立於悬北道东。谒者引司空入就位,立定,奉礼曰“再拜”,司空再拜讫,谒者引司空诣坛西陛升,行扫除於上,升稷坛亦如之,讫,降,行乐悬於下讫,引就门外位。皇帝停大次半刻顷,谒者、赞引各引祭官,通事舍人分引从祭文武群官、介公、阝公、诸国客使先入就位。太常博士引太常卿立於大次门外,当门北向。侍中版奏外办。皇帝服绣冕出次,华盖、侍卫如常仪(侍中负玺陪从如式)。博士引太常卿,太常卿引皇帝(凡太常卿前导,皆博士引)至社宫西门外,殿中监进大,尚衣奉御又以镇圭授殿中监,受,进。皇帝大圭,执镇圭,华盖、侍卫停於门外,近侍者从入如常仪。谒者引礼部尚书、太常少卿陪从如常。皇帝至版位南向立(每立定,太常卿与博士退立於左),谒者、赞引各引祭官次入就位。

  立定,太常卿前奏称“请再拜”,退复位,皇帝再拜。奉礼曰“众官再拜”,在位者皆再拜,其先拜者不拜。太常卿前奏:“有司谨具,请行事。”退复位(摄事,谒者白太尉。下放此)。协律郎跪,俯伏,举麾(凡取物者跪,俯伏而取以兴;奠物则奠讫俯伏而後兴),鼓,奏《顺和之乐》,乃以函锺为均,文舞八成,偃麾,戛,乐止(凡乐皆协律郎举麾,工鼓而後作;偃麾,戛而後止)。

  太常卿前奏称“请再拜”,退复位,皇帝再拜。奉礼曰“众官再拜”,在位者皆再拜。诸太祝俱取玉、币於篚,各立於樽所。太常卿引皇帝,《太和之乐》作(皇帝每行,皆作《太和之乐》)。皇帝诣太社坛,升自北陛,侍中、中书令下及左右侍卫量人从升(以下皆如之)。皇帝升坛南向立,乐止。太祝加玉於币,以授侍中,侍中奉玉、币西向进,皇帝镇圭,受玉帛(凡授物皆镇圭,奠讫执圭,俯伏,兴),登歌作《肃和之乐》,乃以应锺之均。太常卿引皇帝进,南向跪奠於太社神座,俯伏,兴。太常卿引皇帝少退,南向再拜。太常卿引皇帝立於东方,西向,太祝以币授侍中,侍中奉币南向进,皇帝受币,太常卿引皇帝进,西向跪奠於后土氏神座,俯伏,兴。太常卿引皇帝少退,西向再拜讫,登歌止。

  太常卿引皇帝降自北陛,乐作;太常卿引皇帝诣太稷坛,升自北陛,南向立,乐正。太祝加玉於币,以授侍中,侍中奉玉、币西向进,皇帝受玉、币,登歌作。

  太常卿引皇帝进,南向跪奠於太稷神座,俯伏,兴。太常卿引皇帝少退,南向再拜讫。太常卿引皇帝立於东方,西向,又太祝以币授侍中,侍中奉币南向进,皇帝受币,登歌作。太常卿引皇帝进,奠於后稷氏神座,俯伏,兴。太常卿引皇帝少退,西向再拜讫,登歌止。太常卿引皇帝降自北陛,乐作;皇帝还版位,南向立,乐止。初,群官拜讫,祝史各奉毛血之豆立於门外,于登歌止,祝史奉毛血入,各由其陛升,诸太祝迎取於坛上,俱进奠於神座前,诸太祝与祝史退立於樽所。

  △进熟  皇帝既升,奠玉币,太官令出师进馔者奉馔,陈於西门外。谒者引司徒出诣馔所,司徒奉太社之俎。初,皇帝既至位乐止,太官令引馔入,太社、太稷之馔入自正门,配座之馔入自左闼。俎初入门,《雍和之乐》作,以太蔟之均;馔至陛,乐止。祝史各进彻毛血之豆,降自西陛以出。太社、太稷之馔升自北陛,配座之馔升自西陛,诸太祝迎引於坛上,各设於神座前(笾、豆盖幂先彻,乃升簋、。奠讫,却其盖於下)。设讫,谒者引司徒以下降自西陛复位,诸太祝还樽所。  太常卿引皇帝诣洗,乐作,共盥洗之仪,并如圜丘。太常卿引皇帝,乐作;皇帝诣太社坛,升自北陛,乐止。谒者引司徒升自西陛,立於樽所,斋郎奉俎从升,立於司徒之後。太常卿引皇帝诣太社酒樽所,执樽者举幂,侍中赞酌醴齐,《寿和之乐》作(皇帝每酌献及饮福,皆作《寿和之乐》);太常卿引皇帝进太社神座前,南面跪,奠爵,俯伏,兴;太常卿引皇帝少退,南向立,乐止。太祝持版进於神座之右,西面跪,读祝文曰:“维某年岁次月朔日,子嗣天子某(摄事云“谨遣太尉封臣名。”下同),敢昭告於太社:维神德兼博厚,道著方直,载生品物,含弘庶类。谨因仲春(仲秋),率常礼,敬以玉帛、一元大武、柔毛、刚鬣、明粢、芗合、芗萁、嘉蔬、嘉荐、醴齐,备兹瘗,用伸报本,以后土句龙氏配神作主。尚飨。”兴。皇帝再拜。初,读祝文讫,乐作;太祝进奠版於神座前,还樽所,皇帝拜讫,乐止。太常卿引皇帝诣后土氏酒樽所,执樽者举幂,侍中取爵於坫,进,皇帝受爵,侍中赞酌醴齐,乐作。太常卿引皇帝进后土氏神座前,西向跪,奠爵,俯伏,兴。太常卿引皇帝少退,西向立。太祝持版进於神座之左,南面跪,读祝文曰:“维某年岁次月朔日,子开元神武皇帝某,敢昭告於后土氏:爰兹仲春(仲秋),揆日惟吉,恭修常祀,荐於太社。惟神功著水土,平易九州,昭配之义,实惟通典。谨以制币、一元大武、柔毛、刚鬣、明粢、芗合、芗萁、嘉荐、醴齐,陈於表位,作主侑神。尚飨。”讫,兴。皇帝再拜。初,读祝文讫,乐作;太祝进奠版於神座前,还樽所,皇帝拜讫,乐止。太常卿引皇帝进太社神位前,南向立,乐作。太祝各以爵酌上樽福酒,合置一爵讫,太祝持爵授侍中,侍中受爵东向进,皇帝再拜,受爵,跪,祭酒,啐酒,奠爵,俯伏,兴。太祝帅斋郎进俎,太祝减大社神座前三牲胙肉,各置一俎上,太祝以俎授司徒,司徒持俎,东向以次进皇帝,每受以授左右。皇帝跪,取爵,遂饮卒爵。侍中进受爵,以授太祝,太祝受爵,复於坫。皇帝俯伏,兴,再拜,乐止。太常卿引皇帝,乐作;皇帝降自北陛,诣洗,乐止。谒者引司徒降坛西陛以从。皇帝至洗,盥手洗爵,侍中、黄门侍郎赞洗如常讫,太常卿引皇帝,乐作;皇帝诣太稷坛,升自北陛,乐止。谒者引三公,三公与斋郎奉俎,升自西陛,立於樽所。皇帝诣太稷酒樽所,执樽者举幂,侍中赞酌醴齐,乐作;太常卿引皇帝进太稷神座前,南向跪,奠爵,俯伏,兴,太常卿引皇帝少退,南向立,乐止。太祝持版进於神座之右,西向跪,读祝文曰:“维某年岁次月朔日,子嗣天子某,敢昭告於太稷:惟神播生百,首兹八政,用而不匮,功济氓黎。恭以玉帛、一元大武、柔毛、刚鬣、明粢、芗合、芗萁、嘉荐、醴齐,式陈瘗祭,备修常礼,以后稷弃配神作主。尚飨。”讫,皇帝再拜。初读祝文讫,乐作;太祝进奠版於神座,还樽所,皇帝拜讫,乐止。太常卿引皇帝诣后稷氏酒樽所,执樽者举幂,侍中取爵於坫,进,皇帝受爵,侍中赞酌醴齐,乐作;太常卿引皇帝诣后稷氏神座前,西向跪,奠爵,俯伏,兴,太常卿引皇帝少退,西向立,乐止。太祝持版进於神座之左、南面跪,读祝文曰:“维某年岁次月朔日,子开元神武皇帝某,敢昭告於后稷氏:爰以仲春(仲秋),式拣吉辰,敬修常礼,荐於太稷。惟神功叶稼穑,止修农政,允兹从祀,用率旧章。谨以制币、一元大武、柔毛、刚鬣、明粢、芗合、芗萁、嘉荐、醴齐,陈於表位,作主配神。尚飨。”讫,兴。皇帝再拜。初读祝文讫,乐作,太祝进奠版於神座前,还樽所,皇帝拜讫,乐止。太常卿引皇帝进太稷神座前,南向立,乐作;皇帝饮福受胙,如太社之仪讫,乐阐。太常卿引皇帝,乐作;皇帝降自北陛,还版位,南向立,乐止。谒者引司徒降自西陛,复位。文舞出,鼓,作《舒和之乐》,出讫,戛,乐止。武舞入鼓,作《舒和之乐》,立定,戛,乐止。皇帝献后土氏将毕,谒者引太尉(摄事则引太常卿。下同)诣洗,盥手洗爵讫,谒者引太尉自西陛升坛,诣太社酒樽所,执樽者举幂,太尉酌盎齐,武舞作。谒者引太尉进太社神座前,南向跪,奠爵,兴,谒者引太尉少退,南向再拜。谒者引太尉诣后土氏酒樽所,取爵於坫,执樽者举幂,太尉酌盎齐。谒者引太尉进后土氏神座前,西向跪,奠爵,兴。谒者引太尉少退,西向再拜。谒者引太尉进太社神座前,南向立。太祝各以爵酌福酒,合置一爵讫,太祝持爵进太尉之右,东向立。太尉再拜受爵,跪祭酒,遂饮卒爵。  太祝进受爵,复於坫。太尉兴,再拜。谒者引太尉降自西陛,诣洗,洗手洗爵,诣太稷坛,升献如太社之仪讫,引降复位。初,太尉献后土将毕,谒者引光禄卿(摄事同,以光禄卿为终献)诣洗,盥手,洗爵,升,酌盎齐终献,如亚献之仪讫,谒者引光禄卿降复位。武舞六成,乐止。舞献俱毕,诸太祝各彻豆,还樽所。奉礼曰“赐胙”,赞者唱“众官再拜”,在位者皆再拜,已饮福受胙者不拜。  《顺和之乐》作,太常卿奏称“请再拜”,退复位,皇帝再拜。奉礼曰“众官再拜”,在位者皆再拜,乐一成,止。太常卿前奏“请就望瘗位”,太常卿引皇帝,乐作;皇帝就望瘗位,南向立,乐止。群官将拜,诸太祝各执篚,进神座前取币,斋郎以俎载牲体、稷黍饭、爵酒,各由其陛降坛南行,当瘗坎西行,诸太祝以玉、币、馔置於坎讫,奉礼曰“可瘗”,坎东西面各四人土。半坎,太常卿前奏“礼毕”。太常卿引皇帝还大次,乐作;皇帝出门,殿中监前受镇,以授尚衣奉御,殿中监又前受大,华盖侍卫如常仪,皇帝入次,乐止。谒者、赞引引祭官,通事舍人引从祭群官、诸方客使以次出。赞引引御史以下俱复执事位,立定,奉礼曰“再拜”,御史以下皆再拜,赞引引出。工人二舞以次出。其祝版燔於斋所。

  △銮驾还宫(如方丘之仪)

  △诸州祭社稷仪(诸县祭社稷附)

  前三日,刺史(县则县令。下放此)散斋於别寝二日,致斋於厅事一日;亚献以下应祭之官散斋二日各於正寝,致斋一日皆於坛所(上佐为亚献,录事参军及判司为终献。若判司及上佐等有故,并次差摄之。县则丞为亚献,主簿及尉通为终献。若县令已下有故,并以次差,不足则州官及比县官充);诸从祭之官各清斋於公馆一日(从祭官,刺史未出之前,先赴祭所斋,皆如别仪)。前二日,本司先修除坛之内外(其坛方二丈五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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